“可……换做常人遭遇了那般多,会变成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千虎护住被打疼的脑袋,犟嘴反驳道。
话音方落,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霎时凝重,慕容南宇眸光沉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爷,莫要听千虎胡言,凤小姐是那般温暖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做这些险恶之事。”狠狠剜了千虎一眼,在他后悔的神色中,千龙笃定道:“现下凤二公子与凤三小姐没了踪迹,在洛朝之内遍布我们的势力,要是他们在洛朝内岂会隐去声息,依属下看,凤小姐定然早已盘算好了一切,知晓会株连九族,所以将他们一众藏入了凤朝,就连那些个什么死胎之类的都是她早有谋划。”
“千龙,你忘了,据消息来报,那段时间媚娘在小镇上,她可是个狠厉的,而且信上说了,孩子由媚娘接生,这么一来消息便吻合了,如果是凤小姐的谋划,除非她能买通媚娘,否则不可能在孩子上做手脚。媚娘是凤子莹的心腹大将,忠心得很,怎么……”
千虎的口鼻再次被捂住,这一次千龙使了大劲,根本不打算叫他能够挣脱:“爷,依属下看,这信件就是用来乱您心神的,您不要理会这些东西!”
“呜呜,呜呜……”千虎想要说话,想反驳对方,可捂着他的是千龙,他的师兄千龙,无论是内功还是外功,他都不是对手,不仅挣脱不得,还被点了穴道。
“爷……”
“凤庭旭派人将这些送来,不过是源于愧疚罢了!”苍老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游方鬼医端着汤药徐徐而来:“自己的外甥叫自己害死,他虽没像凤盈那般疯魔了,但这也成了他的心病。”
将汤药递上,老者不急不缓道:“只不过,信件上所提及的都是为他做事之人,他不能自己动手,也就只能将消息传递给你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凤阗这是想借本王之手除了媚娘等人。”慕容南宇将鬼老未说完的话补充罢,并未动手,而是看向乳白色的汤药,以眼神询问。
“为师方才经过府门,有一怪人匆匆将东西塞到为师怀里便跑了,粗粗一查,这东西当是‘春闺迟’的解药!”老者言罢,将东西递近几分。
“解药?呵!”眼中泛起寒光,慕容南宇咬牙道:“她想要摆脱本王,简直是痴心妄想!”
“凤丫头既命人将解药给送来了,就是不想耽误你,一切事情只怕她早有准备,将孩子诞下不过是想要最后一搏罢!”将药放到一旁的石桌上,鬼老轻声劝道:“为师已命人将孩子厚葬,你尚年轻,何必将自己栓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
他的声音苍老、落寞、悲凉,仿佛鬓上再添新霜,垂垂迟暮。
“师父身上的蝶香浓厚,解药本王已然服用过,师父何故再行研制!”没有回答老者的话,慕容南宇捻起他衣袖一角,含笑道:“师父似乎忘了,本王是您的徒儿,这些药草类的东西,但凡嗅过,可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忘的!”
无论身旁人说了再多,慕容南宇依旧没有在意,他眼中带着笑,缥缈悠远。
“王爷!”鬼老脸色不虞,沉重道:“难不成您打算一辈子将自己同凤丫头绑在一处?”
“师父,您老对盈儿的称呼便已将您出卖了,莫要藏着掖着,您就是装得再像,本王也不可能信你所言!”唇角高高扬起,慕容南宇显然是松了口气:“原本我是信她,但还是怕她如师父所言,不顾一切地拿命去搏,可师父身上的药香实在醒气凝神,叫本王将一切烦忧抛诸脑后。”
“罢了罢了,除了‘春闺迟’的解药,还有庄生草的解药!”沉着的脸再也绷不住,鬼老拍腿大笑:“凤丫头是个好女娃啊,聪明,聪明,越发聪明了!”
师徒二人的对话叫被晾在一旁的两人听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晓得他二人在说些什么。
“徒儿只是猜测罢了,没想到真有庄生草的解药!”一撩衣袍,慕容南宇坐了下来,眼中除了喜,还有更多复杂的情感。
“哎,为师竟然又被你诓骗了!”老者叹了口气,话语中却没有一丝恼意:“她将这两样解药送来,定然是晓得了前尘往事,既是晓得了庄生草背后的阴谋,就不可能不顾一切地以命去搏,王爷现下大可放心,她是安全的!”
“是啊,她不会拿命去搏凤丞相,但安全也只是暂时的,入了凤朝,只怕她会更加危险!”看着乳白色的汤药,慕容南宇神色有些微怅然:“庄生草的解药本王早已服下,她呢?可有服下?”
他对她的情是真,并非药性所左右而成的痴妄,那她呢?她对他的情是真是假,她可有服下解药,又是否将他抛诸脑后?
种种不确定叫他心慌,尤其是他们之间竟连“春闺迟”的捆绑都能被解开,此生非君不可已然成为幻想。
现下她以身犯险,失败,便是险境,成功,便是帝王,无论是哪种,都不是他想要的。
“现下是我们最重要的时刻,断不能分散兵力!”老者说着,递上一张字条,上面是遒劲霸气的字体,洋洋洒洒一行,一如她本人一般洒脱霸气。
“望君安好,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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