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来……”大掌抚上那洒脱的字,顺着笔画细细勾勒,慕容南宇失笑:“原本本王吃准了她的心思,可现下,忽然不太懂了!”
“王爷,凤丫头那是不希望你为她分散兵力涉险,毕竟现下到了最关键的时期,就算是胜券在握,也不容疏忽。”鬼老言罢,还是将“春闺迟”的解药推到他面前:“这是凤丫头的心意,你又何必拒绝。”
“喝与不喝,又有什么区别!”抬手将碗端起,而后随手一抛,“啪”地一声,瓷碗碎裂。
“啪!”桌上的玉器被打碎,原本闲适淡然的男子面目在一瞬间变得扭曲。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这慕容南宇不识好歹,您不要同他一般计较!”禀报消息的侍卫战战兢兢,被对方气势所慑。
“好你个慕容南宇,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认,竟然将自己的儿子葬在荒野之地!”凤阗一手拍在案桌上,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难道他当真是在玩弄盈儿的感情?就是为了叫盈儿心碎?”
“爷,这慕容南宇定然是存了伤害凤小姐的心思,如若不然,他又怎会在凤小姐心伤离去后不闻不问,在瞧见信件和自己亲生骨肉的尸体时亦是毫无反应。”见他怒极,侍卫添油加醋,好一通说道:“属下都是按您说的所做,可正如长公主所言,慕容南宇是不可信的,他根本没有顾念同太子殿下您的一点旧情。”
“是啊殿下,也就只有您是这般长情,对那肖小还存了善心,可自古多情总被无情恼,您放过了他,他也未必领情。”侍立一旁的侍卫低声应和,言语间不断提醒道:“殿下千万不要再心慈手软了,趁着现下洛朝的支柱倒了,殿下一登基便挥兵北上,杀他个措手不及,要是给了对方喘息的机会,不仅将自己陷于被动,更是辜负了长公主的多年谋划。”
“这番话是长公主教你说的吧!”凤阗冷哼一声,抬手将对方拨开,不耐烦道:“就算本宫给了他喘息的机会又如何,你这话的意思是本宫斗不过他?只能用这胜之不武的卑劣手段赢他?”
“太子殿下,小的绝无此意,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慕容南宇他不及您才德,但他是个不折手段的卑劣小人,若是您给他留了条后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啊!”侍卫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反复重申道:“殿下,或许您顾念旧情,但您也瞧见了,凤小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都是拜他所赐,他但凡有半分念旧,都不会狠辣至此。”
“南宇他……”凤阗的神色有些动摇。
“慕容南宇他已经变了,是对至高无上权势的贪婪叫他变了,陛下若是执意活在过去,属下只好以死相谏!”那侍卫言罢,屈膝一跪,拔出腰间佩剑抵在脖子上。
他知晓眼前之人在对付慕容南宇一事上已有决断,他必然是要杀慕容南宇的,只是他过不了自己的那道坎,过不了自己心中对旧情的顾念,更不愿毁了自己的君子形象。
“罢了,都下去吧,本宫会好生思虑的!”凤阗摆摆手,转身跨入里间。
“侄儿乖,侄儿乖,你娘亲白芷很快就会来接你了。”脚下步伐顿住,凤阗眼底划过沉痛之色。
抬手将珠帘掀开,就见凤盈只穿着单薄的里衣,鬓发散乱,怀中抱着一个襁褓轻轻摇着。
“盈儿……”跨至她的身边,凤阗弓着身子,能瞧见襁褓中一个精致的小木人。
“大哥!”凤盈朝他咧嘴,笑容天真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