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颠簸摇晃,由于速度过快,几次触雪打滑,好在驾车的小厮技艺高超,这才险险躲过。
行至宫门口,夏正跳下,方踏入宫内就有一太监上前牵引:“夏大人,皇上在养心殿等候多时了!”
一听小太监的语气,夏正便知皇上发怒了,当下步伐加快,大步朝养心殿奔去。
“你们一个个好大的胆子!”还未入内,就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咆哮,而后是“啪”的一声,似将什么打碎了。
慕容玄德坐在高处,睥睨着台阶下一站三跪的四人,面上余怒未消,眼中冷光似欲将人洞穿。
“臣夏正,拜见皇上!”几步跨入养心殿,夏正一撩官袍,单膝而跪。
“夏爱卿来得可真早!”慕容玄德冷冷道。
“微臣惶恐!”他不阴不阳的语调叫夏正身躯一颤,仓皇低头,不去对上高位上握有生杀大权男子的双眼。
“诸位爱卿既然来齐了,也就当知朕要说的是何事吧?”旋着左拇指上的玉扳指,慕容玄德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站着的庆国公身上,似在等待他的回答。
二人目光对上,庆国公忽的将头偏开,以袖袍掩面,俨然一副瞧不见的模样。
他老顽童的行为让人捧腹,抑制不住地想要发笑,气氛顿时轻松几分。
“国公大人不理朝政已久……”慕容玄德沉声开口,君主霸气尽显:“既不理朝政,又为何插手凤府一事,国公大人若是闲得慌,从今日起恢复早朝,不得迟到!”
“皇上!”一听说要让他恢复早朝,庆国公急了,将手往下一伸,原本站得还算笔直的身子一弯,悲切道:“皇上,老臣身子不适,不宜早朝啊!”
“……”其余四位大人同时将目光投向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庆国公虽然年过花甲,但身体康健,每年骑马狩猎好不逍遥,是许多年方不惑的男子所不能及的。
慕容玄德也知他是胡诌,但仍是挑挑眉,语气里有几分不信:“国公大人此话当真?”
“回皇上,老臣句句属实,还请皇上体谅老臣年老体弱,对朝政力不从心!”逍遥的日子过惯了,庆国公自是不想再被拘束,况且现在国不国,君不君,臣不臣,他重新上朝绝对会被气死。他已经因为皇上的昏庸血溅朝堂一回,如今只想乐得逍遥。
“凤府事宜当由府衙彻查,国公大人对凤府之事如此上心,怎会对朝政力不从心呢?”擒贼先擒王,慕容玄德深谙此理,当下先从庆国公处下手。
庆国公混迹朝堂多年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更晓得凤盈的主意。此事本就不可查,凤盈有意将模棱两可的事闹大,三人成虎,将大帽子扣到皇上和三王爷头上,而皇上虽心知此事查不出所以然来,但多少也担心事情闹大,最终失了民心。
参和进这趟浑水里纯粹是因着对凤盈的欣赏,此时皇上既然开口,凤盈又已达到目的,他也可以顺势而退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庆国公忙不迭摇头,惶恐道:“皇上怕是误会了,老臣不过是应邀前去凤府看看,并无插手其中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