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出去寻衅吗?怎回来后心情这般好?”用过早膳,谭松之正欲去凤府周围转一圈透透气,就见洛承安手捧一枝红梅满面喜色地跨入院中。
“得见这难得的并蒂娇花,心情自然好!”知他洁身自好,洛承安也不同他说那拥红抱绿,拈花惹草的风流韵事,只是握着红梅喜气洋洋地朝屋内走去,一面走一面哼着婉约轻柔的淮南小曲。
他虽然不说,谭松之却也觉出端倪,只是不知他将主意打到白芷头上,当下也懒得说他,只要他愿意待在凤府便行。
理了理衣袍,跨出院子,沿着无人处独自漫步。
他极喜这凤府内的素雅布置,一派自然景色,或辽阔,或葱郁,让人心旷神怡,比那些个鎏金嵌宝的府邸要来得舒适。
“谭松之谭公子?”一道兴奋的声音传来,旋即一个强壮的身影堵在他的面前,活像是一睹肉墙。
见着他身上的三品朝服,夏正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道:“这位大人是……”
“本官乃督将军夏正!”夏正拱手回以一礼,面上带着欣喜的模样:“久闻夏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度翩翩,气派不凡!”
说话间,夏正偷偷将他上下打量一番,越看越是满意,同时无比庆幸今日巧遇。
要说谭松之,他也只在画中见过这人,作为第一公子,谭松之这一年来的名声可是越打越响,半年前更是凭一曲《渡江凌》一跃成为无数女子心头的如意郎君,其中也包括他的爱女夏锦乔。
夏锦乔对谭松之可算是如痴如狂,从他初露头角开始便痴心追随,为此推掉了不少好姻缘,还在闺中藏有谭松之的画像,也不知是从哪买的。
“夏大人过誉了!”谭松之谦逊拱手,这一举动更是让夏正开怀大笑。
“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号,眼中满是欣赏:“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负第一公子美名啊!”
夏正的过度热情叫谭松之很是不能理解,而对方是武将,又是以直性子闻名的武将,根本无法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不一会儿便目光灼灼,生生要将他盯出洞来。
“夏大人……”
“夏大人!”一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面上带着急色,还未来得及说出方听到的大事,便被夏正一通呵斥:“没规没矩的像什么样,没瞧见本官同谭公子聊得正欢吗?”
谭松之面色淡淡,心头却是分外无语。
聊得正欢?是他瞧得正欢吧!亏他觉得今日阳光不错想要到处走走,没想到一出院子就遇见比传闻中古怪百倍的夏大人。
“夏……夏大人!”事出紧急,侍卫也不管夏正生了恼意,不要命地继续道:“皇上召您进宫一趟,还派……派……”
“派什么?”一听皇上召见,夏正心中暗道不妙。昨日他五人方插手此事,犯人未审,证据未寻齐,奏折没拟好,此事便传入皇上耳中,想来皇上一直关注凤府动向,今日召见他定有旨意。
“皇上派来章丞相,说是……说是接替您彻查凤府一案!”
“什么!”侍卫话音方落,就听得夏正一声暴呵,怒不可遏道:“那个佞臣贼子?皇上竟然让那佞臣贼子来彻查此事,不是摆明了存有掩盖、包庇之意!”
“大人您小点声,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话啊,若是叫有心人听去……”
“本官不管这些,速速带我去见章锐!”一拂袖,夏正忘了同谭松之拜别便阔步离去。
“章锐?”谭松之虽入洛阳不久,但对章锐的佞臣之名也是略有耳闻,经他手的案子,全被草草结案,甚至造成了不少冤案,错杀一二品官员。
这章锐颠倒黑白的能力可是了不得,如今他接手凤府的案子,还焉能水落石出,还凤盈一个公道?
思及此,谭松之阔步跟上二人。
梅林之中,落英飘摇,纷纷然如雪而下。林中坐有两人,男子桃眼生魅,捻盏吹茶间美如诗画,女子浓眉如刃,拂袖抬眼间英气勃发。
两人就这么对立而坐,饮茶不语。
良久,章锐抬眼,看着面前淡然的人,忽的笑道:“凤府出了这么多事,没想到凤小姐还有闲情饮茶。”
“有章丞相彻查此案,凤盈没理由不放心,既然这大事上放了心,我这闲人也只能品茶赏花了!”凤盈笑笑,俨然一副轻松模样。
“凤小姐就这么放心本相?”章锐自知如今臭名昭著,寻常百姓见他就跑,生怕惹了什么麻烦,可她倒好,见他前来一派淡然,莫不是六王爷把他二人的关系同她说了?
gu903();“孙大人去年赈灾挪用公款,死不足惜!”凤盈口中的孙大人便是前些日子被错杀的二品官员,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淡淡道:“皇上既有意做明君,又怎会放任奸佞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