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姐姐,白芷姐姐!”一大清早,鹅黄色的身影就火急火燎地奔入白芷屋内。
“红雪,我说过你多少次了,没事别老咋咋呼呼的。”停下手中针线活,白芷蹙眉嗔道:“你的一言一行代表小姐,代表凤府,该收的就得收着点。”
“不是啊白芷姐姐,出大事了,有人往院子里扔飞镖,上面扎着块布帛,章泽大哥看完后就派我来唤你,说是有要事相商。”得了空,红雪一口气将话说完,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白芷:“白芷姐姐快点,快点,肯定是大事。”
“这些日子我们收的飞镖还少吗?无非是些不走寻常路的自荐信,能有什么大事?我这牡丹差两针就绣好了,就不能等会儿吗!”话虽这么说,白芷还是借力站起,随着她朝院子走去。
穿过游廊,隔得远远的就看见章泽在院子里来回不安地踱步。院子里的气氛分外诡异,连平日里这个时辰应该在偏院练功的赵金、王武二人都站在正院里,且不复往日嬉笑打闹的模样。
受那紧张的气氛感染,白芷脚下步伐不由加快:“章泽大哥,听红雪说你有事找我。”
章泽闻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匆匆而来的白芷,朝她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芷姑娘,这里不方便说,请随在下移步。”
“好!”跟着他走到假山后,就见章泽四下看了看,在确定其他人没有跟来后,这才从袖中掏出一块带血绣帕,将绣帕摊开递到她面前:“今日在下于正院习武,无意中在院中树干上发现的,上面落款是‘侯谷兰’。在下不知侯姑娘字迹,不敢断定真假,因此拜托红雪姑娘将姑娘请来。”
“侯谷兰?”接过绣帕,入目是鲜红的一片血渍。白芷有些心惊,咬着牙将绣帕上内容看完,面上血色褪去。她颤着手将绣帕绣有荷花处的一角捏起,凑近细瞧,身子晃了几晃,险些瘫倒在地,好在章泽眼疾手快将她扶住。
“绣帕上所书血书内容可是真事?”见她如此反应,章泽心中已然有九成确定血书出自侯谷兰之手,那么其中内容也……
“帕子是我绣给谷兰的,血书亦是谷兰的字迹,但……这说不通啊!这绣帕是谁送来的呢?”白芷自欺欺人地笑着,反复将绣帕上的内容看了数遍,越看,脸色越苍白。
小姐失踪了,游弘图身受重伤,那谷兰呢?血书中没有提及她自己的处境,若是叫人送来也是走到正门,若是自个送来,又怎会用飞镖传书这种鬼鬼祟祟的方式,她大可以直接入府找她。
“在下也觉得古怪得很,若是托人送的求助信函,对方定然走正门通报。且那将血书送来之人定对凤府十分熟悉,精确到每个人的作息,不然不会如此准确地将飞镖钉在在下每日练武之地,并且没有惊动府中守卫。但若求助血书是侯姑娘亲自送来的,她大可以直接找白芷姑娘你,没必要如此隐蔽,反倒耽误时间。”章泽将自己的想法说完,抬眼看向白芷,不确定道:“你说会不会是府内有奸细,冒充侯姑娘将我们中他想对付的人引出城去?”
“这绝不可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白芷摇头否定掉他的想法。
小姐树敌不多,就算府内有奸细,那也是为了监视小姐的一举一动。若是因着个人恩怨……府中的这些个侍卫都是同一时间招的,不存在有人因为跟府内人有仇而大费周章地进入凤府一说。
“那……”眸光落在带血绣帕上,章泽不确定道:“还要不要出城寻人?”
“容我考虑考虑。”以手扶额,白芷拧眉沉思。
无论真假,这件事是绝不能叫二少爷晓得,因此她无人能够商量,只能凭自己一人拿主意。
出城瞧瞧?先不说出城有多难,他们一行人又是如此显眼,若出城后发现一切是真的,那么消息定然不胫而走。不出城查看?血书上侯谷兰的笔迹千真万确,若真有其事,他们可就错过了救人的最佳时间。
白芷心中天人交战,摇摆不定间,就听得远处红雪扯着嗓子高喊:“白芷姐姐,又有一封信。”
章泽仓皇抬头,又有人飞镖传信?为何他没有半分觉察?
“我先过去看看!”越过章泽,白芷快步朝红雪走去。
“白芷姐姐,这信出现得太突然了,连赵金他们都没能发现!”红雪方将信递上,白芷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上面的字迹……将信件合上,无视掉众人好奇的目光,她挥了挥手:“你们莫要跟来。”
小步奔开,直到离了三丈远,她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信件。
“游弘图受重伤,带上侯谷兰亲笔血书回房。”寥寥十七字,字字苍劲,笔走游龙,一看就知出自六王爷慕容南宇之手。
“白芷姑娘?”见她神色凝重,不远处的章泽唤了声。
白芷慌忙将信件连同绣帕塞入袖中,沉声道:“大家各司其职,有什么事情我待会儿再行通知。”
她匆匆往回赶,走没几步,又回过头来,将绣帕塞到章泽手中,附耳小声道:“这个你拿着,上面的内容莫要让府中第三个人知晓。若是傍晚我未出现,就拿着这绣帕去找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