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划过剑刃,忽的收回,血珠从指尖渗出,缓缓滚落。十指连心,那痛来的是那么明显,挤压着心脏,叫她眉头紧锁。
“哐当!”长剑自手中脱落,凤盈右手颤栗不止,脸色煞白。
“小姐!”侯谷兰伸手掀帘。
“滚出去!”凤盈厉喝,声音里是鲜有的磅礴怒气。
那手顿了顿,默默往回缩。
凤盈盘腿,尽力压下翻腾的内力,然而却事与愿违。她越运气,体内内力翻腾得越剧烈,像有万千条狂蛇在体内冲撞,意欲将她撕碎。
“噗!”鲜血自口中喷出,浑身的力气如同被抽去,她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背脊挺得笔直。
“小姐?”听到马车内的声响,车外两人颇为不安,奈何凤盈不允许他们进去,他们也只能兀自在车外焦灼着。
“游弘图,小姐好像不舒服,得快点找个地方停下歇着!”眼看四周了无人烟,侯谷兰有些急了。马车内传来断断续续隐忍的咳嗽声,听得她心悬到了嗓子眼。
“我也想快点找地方休息,但……”游弘图话还没说完,被当做人肉坐垫的天衣公子不安分地扭动了几下,侯谷兰将银针拔起,不耐道:“你要没事的话我扎死你!”
“你们走错了,照这个方向走上一天都找不到居所,得往西南方走,十里外有间破庙。”得以解除束缚,天衣公子心中很是高兴,未免再被侯谷兰用针扎,他将话说完就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二人对视一眼,游弘图不确定道:“小姐,是否改变方向?”
“……”马车内没有任何动静。
“小姐?”游弘图再次试探性地开口,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他方才若没听错,马车内传出了吐血声,马车内就小姐一人,该不会是……
“吁!”拉紧缰绳,白马前行几步,而后稳稳停下。
“小姐,属下冒犯了!”拱手言罢,游弘图将帘子掀开,一股诡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原本应该坐在马车内的凤盈已不知去向,三翎剑也消失无踪,但她的包袱还留着,除了三翎剑所有东西都在。
马车内是斑斑血迹,但没有一丝打斗带来的混乱,一切和她上马车时一模一样。
游弘图怔住了,脑袋有些混乱,又有些不可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就这么没了。
“游弘图……”爬入马车内,手擦过上面残留的鲜血,侯谷兰整个人都慌了,一时间手足无措。
“她……她……”被人绑了?不,这怎么可能,以她的武艺又怎有被劫持一说,还是在无声无息中进行。可若不是被人绑了,她没理由撇下他们二人消失不见。
“游弘图,小姐,中蛊毒了!”举起那从鲜血中爬出,被她抓住的红色小虫,侯谷兰脸上血色褪去,嗫嚅道:“小姐应该是……应该是……”
看着她手中小虫,游弘图不确定道:“这是蛊虫?”
“……”侯谷兰张了张口,而后缓缓点头,她颓然跌坐在马车内,崩溃大哭:“这种蛊能够惑人心智,小姐不是被抓的,是被人用蛊引走的。”
用蛊?回头看向被五花大绑的天衣公子,游弘图伸手掐住他脖子,冷声道:“说,是不是你搞的鬼?”
出来一天,他们只遇到了这么一帮人,除了眼前男子,他根本想不出会是谁下的手。
“喂,你这人在胡说些什么?”天衣公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江湖上谁人不知我天衣公子,根本无人说过我会用蛊,麻烦你搞清楚。”
“除了你还能有谁?就算不是你那也是刚才那群死人干的!”手上力道加重,将他掐得毫无血色。
“游弘图,不是他。”抓住他的手,侯谷兰慌乱道:“这蛊……这蛊只传余氏一族,目前,只有我师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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