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龄浑身一僵,就有点拿不住手机,手上一软,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但是她现在指着手机的光照亮呢,陡然陷入的黑暗让封龄一个激灵,忙尖叫着弯腰去捡。
门底下的缝隙更大,封龄这么一弯腰,刚好瞥见一个矮小身影甩着两条短腿,飞快地往厕所外头窜。
那人穿着一身宽松的青布长衫,就像是八九十年代的老电影里那种对襟褂子,外衣的袖子偏短,能看见一截雪白的里衣,腰间系着一根手掌宽的黑布腰带,左边腰侧挂着个铜铃,右边腰侧挂了个布包,脚上却穿了一双草鞋。
这只是一瞬间的事儿,封龄自然不可能变-态似的扒在门外瞧那个人具体的行为特征,但是那一身衣服实在是太奇怪了,封龄虽然只瞟了一眼,但却能记得清楚。
她一见那人跑了,害怕瞬间就没了,反倒生出股怒起来——那人刚才准是趴在门口看她上厕所呢!
封龄觉得又恶心又生气,这叫什么事儿啊?上个厕所都能遇到变-态偷看,她还一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让人看了多少去。
封龄一脑门子都是汗,一半是给那双红眼睛吓得,一半是被这不透风的厕所闷的。见那人逃了,便打开了隔间的门,哼哧带喘地往外走。
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后发现有什么不大对了——不臭了,刚开始进门那种叫人生不如死的臭味竟然消失了!
封龄拍了拍脑瓜子,又想起那个跑的像赶着投胎似的猥琐身影,真后悔听秦术的话先他一步进来。
这殡仪馆是干什么用的,放死人用的啊,她现在完全就是招死人惦记的体质,现在她孤单一人往殡仪馆里钻,那不等于往食人鱼河里扔肉么?简直自投罗网。
封龄一边暗骂自己蠢,一边也学着先前那个小个子的样儿迈着两条笔直的腿飞快地往外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和秦术汇合。
但封龄对于自己招鬼这方面的觉悟显然还是谦虚了。
只见她拿着散发强烈光亮的手机从隔间出来,甩开步子就要跑,眼看着就要跑出去了,结果丝毫预兆也没有的,厕所的那扇原本大开着的红漆木门竟然“砰”的一声关了个紧实。
整个切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
秦术狠狠地给了鲍承颜一拐子,特意挑了鲍承颜那张妖艳的脸下手。鲍承颜捂着高高肿起的颧骨向后跌去,正撞在那辆被撞坏的红色奔驰车上。
碰的一声巨响,秦术欺上前去,有力的小臂死死抵在鲍承颜的脖颈,一下就让他动弹不得,鲍承颜那张过分白皙的脸也因这样凶狠的力道而变得涨红。
“我不管你是谁,离封龄远一点,她是我的。”秦术的目光冷的像匕首,死死钉入鲍承颜的眼里。
鲍承颜嘴角始终挂着嘲讽的笑,就算他被秦术打的口吐鲜血也没有改过此时的表情,反而玩味地望着秦术,就好像在逗他玩一样。
“那可不行。你没看出来么,小风铃跟我好的很呢。”鲍承颜斜着一边嘴角,好笑地道,“她知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要不要我这个‘好闺蜜’抽空提醒提醒她?”
秦术眯了眼睛,狠狠地掏了鲍承颜的左眼一拳,那只好似能勾魂夺魄的眼睛瞬间肿成了一条缝。
鲍承颜不怒反笑,笑的胸膛震动,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开心的不得了:“看你这意思,你是想独吞?”
秦术再也没了耐心和他耗,左手挽了个指决,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动作,鲍承颜再也没有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开始痛苦地咬紧牙,梗着脖子大声嘶吼,用了死劲要挣扎,想从秦术手底下挣脱。
秦术怎么能给他这个机会,中食二指往他眉心一点,鲍承颜就像是遭遇了巨大痛苦一般,猛然睁大了眼睛,眼神涣散,瞳孔紧缩,败坏地抽搐着。
片刻后,竟从他大张着的口中窜出一阵黑烟,打着旋儿奔腾着往上。
秦术这才松开了鲍承颜,双手结印,地面上忽然浮现出一个复杂的封印,散发着温暖的佛光,瞬间笼罩住了那团嚣张着腾飞的黑烟,那股黑烟却像是有意识般的,不停地扭曲、变化,想要挣脱佛光的束缚。
gu903();秦术站在这封印中间,衣摆和短发无风自动,他双眸紧闭,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