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意外的,男鬼并没有纠缠,轻易答应了下来,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只留给宋初一个地址。
一觉睡醒,外面阴雨连绵,使人倦怠慵懒想赖床,然而忙碌的社会生活让能够赖床的人只有少部分。宋初正开车往文物修复处去,却突然想起昨夜拦车的男鬼。那位男鬼不焦虑、不匆忙,看上去对请她救他妹妹并不是很有执念,却又为什么为此留在阳间,甚至冒险拦了她的车呢
咬咬牙,宋初改了路线,往他留下的地址而去。
到了地方,宋初才想起,这个地址是北京出了名的鬼屋,时不时的还有胆大的灵异爱好者前来探险。真真假假的录像有不少,受到惊吓的人也不少,真的出事儿的却没有听说过,所以灵异工作部门一直没有介入。
阴雨天,大概是没有人会想不开到这里来的,让宋初少了一些麻烦。
走到大门口,宋初就看到昨夜拦车的男鬼站在廊下看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看不出情绪,对她点了点头。
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推开,发出“吱呀”之声,雨似乎下得更密集了些。这栋鬼屋外表上看是洋楼的结构,里面却是中式的风格,虽然不大,却很精致。里面的家具摆设都还在,虽然破旧,却不难想象出当初的温馨。然而,这样的场景却处于极其盛大的阴气之下,即便有阳光自窗口射入,室内大概也不会很明亮。
男鬼一直领着宋初往深处走去,阴气越来越重。最后一扇门打开,入目是数十排列整齐的牌位。牌位前的香案上摆着三个盘子,百年过去,盘中的贡品都已经干瘪,有的还有被动物咬出的缺口,然而那些牌位却完好无损,甚至连灰尘都没有,好像有人经常打理清扫一般。
宋初的手指擦过最前排的排位,在最后两个上停下。
“吕天佑”
“我妹妹的丈夫。”不必宋初开口询问,男鬼率先解释。
宋初点点头,看向最后一个牌位:“你妹妹叫井亦舒”
男鬼犹豫了一下,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不是,我妹妹叫温柔。”
“哦。”宋初挑了挑眉,没有追问这件事,“你不是说为了让我出手,做了准备的吗你的准备是什么”
男鬼转过身,香案边的帘幔无风自动,露出一副绣图。绣图一尺见方,以苏绣的针法绣出两个栩栩如生的女子。一般绣图中若是有活物图案,神态大多是慈祥欢喜的。而这副绣图的两个女人,虽然形容亲密,却隐约呈现针锋相对之势。
“这幅绣图,是吕天佑生前请宫中出来的绣娘绣出的,所有的材料都是御用之物,即便只是当一件艺术品,也绝对价值连城。”
宋初眯着眼看着那副绣图:“你是怎么做到的”那副绣图上的两个女人,真的藏着两个女人的灵魂。
“不是我,是找人帮忙用了引魂术,这样,这件事就属于你的职责范畴了。”
宋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无奈又好笑:“其实我从昨晚就开始好奇,你看上去对这件事并不是特别热情,但是你却又特别努力地在做这件事,为什么”
男鬼沉默了一会儿:“为了温柔的下落,我娘久病不治,到临死前都在念叨着。我在她床前发过誓,一定会找回温柔。”这位兄长对妹妹的称呼一点都不亲近,甚至由隐隐的嫌恶。
“如果有人能够用引魂术把她们的灵魂藏在绣图中,为什么不能顺手把你妹妹救出来”宋初摘下绣图。
“井亦舒不肯放了她。”
“正房和小妾”宋初斜着眼睛看他。
男鬼闭了闭眼睛:“我们温家是书香世家,温家的女儿绝不会给人做妾,更何况那时已经是民国,不是清朝。”
宋初正脑补着一场争夫大戏,楼半夏打来了电话,问她身在何处。宋初三言两语交代了当下的处境,挂了电话,注意力重新回到绣图上。
“井亦舒的牌位就在吕天佑的牌位旁边,冠上了吕姓,写着妻字,地位摆在那儿。吕天佑是温柔的丈夫,你又说温柔不是他的小妾,难不成温柔是吕天佑的填房这也不对啊,要是填房的话,那时候井亦舒应该已经死了,但是看牌位,井亦舒是在吕天佑之后死的。”
在宋初的再三逼问之下,男鬼,也就是温和,终于说出了当初发生的事情。
彼时,革命运动兴起,出现所谓的“新派思想”,年轻的人们喊着要破除封建,追求自由。新政策让女孩子能够去学校读书,出生书香世家的温柔自然也在学校接受知识与“新思想”的熏陶。一开始,家人乐见其成,觉得女儿活泼一些、开朗一些也没有关系。
然而,当温柔开始跟着其他的学生进行游行,对着军阀的车队不屑一顾,温家却已经阻止不了她的步伐。祠堂跪了一次又一次,母亲哭了一夜又一夜,温柔却铁了心地要做一个“自由人”,终于逃了出去。
温家老太爷一怒之下将温柔从族谱上除了名,不再承认温柔是温家的子女。然而,即便如此,血缘岂是说断就能断的温柔与温和的母亲每日以泪洗面,求着丈夫和公婆大厅温柔的消息。二人的父亲也终于心软了,暗地里请人注意温柔的动静,每隔几天就会有信传过来。
温柔是在娇惯之下长大的,逃出去没多久身上就没了钱,却仍然倔强地不肯回到“封建”的家中。此时,她遇到了吕天佑。
------题外话------
新思想诞生,总会有一些激进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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