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公主笑道:“他有王子夜,才不会找我。罢了,这就回去了。”
清河公主与冯千镒于是告辞,离开雅座。
陈星转头望向栏外天色,冯千钧还没有来,兴许是趁着兄长不在家,开始动手偷阴阳鉴了。
“再等会儿?”陈星问。
项述忽道:“孤王有点事得离开一趟,你……”
陈星道:“想做什么?我当然得和你一起!不然谁保护我?”
项述似乎有点难以决定,最后索性道:“那么你必须听吩咐,不可添乱。”
陈星乖乖道:“好的!”
项述起身,朝楼下看了眼,陈星尚不知他想做什么,陪他一起好奇张望,项述却开始宽衣解带。
陈星心想怎么说话说到一半,开始脱衣服了?!
项述脱了上半身外袍,将腰带再次扎紧,现出内里一身黑色单衣,令外袍上半截垂下,长袖在腰间打了个结,这么一来,就看不出穿着王袍了,接着又展开左手,顺手摘下戒指,递在陈星手中,让他收好,说:“你抱住我。”
陈星心想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于是主动抱住了项述。
项述:“……”
两人对视,项述说:“不是抱腰……”
陈星“哦”了一声,改为搂住他的脖子。项述伸手搂住陈星,转身,带着他跑出几步,眨眼间跳出了曲楼二楼。
陈星就这么飞出二楼,却觉身体一轻,项述一手勾住瓦楞,带着他飞身上了三楼,左脚在三楼栅栏上一点,借力,右脚又在木柱上一蹬,悄无声息地飞起,带着陈星在空中翻身,上了屋檐,暮色沉沉,朝冯千镒离开的方向追去。
这轻功简直绝了!陈星心道,从前项述都单手拖着他上房,倒是没怎么注意。
“你这身功夫到底怎么练的?”陈星低声说。
“想学?”项述随口道,放开陈星,改为拖着他的手,两人稍稍躬身,注视街道上离开的马车。
陈星:“你射箭是不是很了得?”
项述答道:“还行罢。”
陈星说:“那你空了教我骑射罢。”
项述一瞥陈星,没有回答,拉着他的手飞快往前走,不一会儿已无声无息地越过马车,来到最前头。只见马车抵达北面街口无人之处,来了一人,那人上得车去。
马车再往前行进,不多时,那人下车,转身离开。
陈星蓦然想起一事,低声问:“你想查清河公主与那人……在聊什么吗?”
项述“嗯”了声,陈星意识到,项述已忘了前事,他不知道冯千镒是冯千钧的兄长,也不清楚阴阳鉴在冯家手里!他们甚至没朝项述多提。
冯千镒与清河公主在此处密谋,一定是有什么事想互通消息,而项述与陈星上楼时,恰好撞上了他们。两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想必是用手指蘸了茶水,于案上写字交流。
但项述如果有心,便一定会发现隔座有人,只要侧头一看,清河公主的行踪必将暴露。与其赌他不发现二人在畔,不如主动过来打个招呼,以示并无嫌疑。
否则若被当面撞上,就显得更奇怪了。
那么清河公主与冯千镒在谈什么呢?想必是传达命令,于是冯千镒在离开后,很可能前去执行某个任务,果然,他派出了一名信使。
项述答道:“慕容家想谋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那信使离开街上,快步进了无人小巷内,巷中停着一匹马,信使正要翻身上马时,屋檐上飞下一个黑影,只是一掌,便切在此人后颈处,放倒了他。
陈星爬下地来,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信使,项述则将他提了起来,一脚踹到小巷深处,那人顿时醒了,一脸震惊地看着项述与陈星。
陈星:“你想把他交给苻坚吗?”
项述长身而立,似在考虑。陈星又说:“如果把他交到苻坚手上,清河可就……危险了,你得想清楚。”
项述看了陈星一眼,没有说话。
陈星打量那信使,问:“冯千镒让你做什么去?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活命。”
“冯千镒?”项述皱眉道。
黄昏时分,松柏居内。
冯千钧终于将松柏居大掌柜灌醉,成功偷到了进入地下钱库的钥匙。
“这酒量……”
冯千钧喝得头疼,早知道准备点迷药,但若下迷药,醒来后大掌柜铁定觉得不对劲,要不知不觉将钥匙拿到手,取出阴阳鉴后再还回去,只有灌酒一途。
这大掌柜简直是千杯不倒,浪费了他太多的时间。
他用钥匙打开通往金库的门,手里拿着一盏灯,依次过钱库、银库,到得金库最深处,来到天机锁前,掏出陈星给他的图纸,依照图纸,将密室门上的天机锁复原。
“咔嚓”一声轻响,冯千钧推开密室门,转身拿下灯,朝里头照去。
空空如也,与上一次来时不同,里头所有的东西都没了。
冯千钧:“……”
“小弟,你在找它么?”冯千镒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冯千钧蓦然转身,紧接着一声巨响,阴阳鉴爆发出滔天黑气,将冯千钧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