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gu903();待几人在二楼摆放的八仙桌那坐好,船便慢慢离了码头。

岸上还有不少过往百姓驻足围观,毕竟算上护卫,这船上一共也就十几人,行李不多,又没带着什么货物,包这么大一艘船,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老爷、公子出行。

卓影原本正在替邢辰牧倒茶,忽然敏锐地察觉出有一道视线朝他们看过来,与普通百姓看热闹的看法略有不同,他立刻警觉起来,坐直了身子,朝那方向看去。

只见码头上人群中站着几名壮汉,看着像是在码头给来往商船卸货的工人,可就看着的工夫,那几人便上了一艘小船,也朝着这个方向驶来,远远跟着他们。

注意到他的视线,邢辰牧问道:怎么了?

好像被人盯上了。

卓影说着,影八似乎也发现了异样,上前询问道: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处理一下?

不必,等着看看他们什么动作吧。其实也不难理解,能包下这船出行的,身上必然是带足了银子,带了十几名护卫也不算多,邢辰牧心中略一思索,便猜到他们这是被专走水路的盗贼瞄上了。

是。影八应了声,虽说不必先出手,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多喊了几名影卫在二楼守着。

邢辰牧轻轻啧了一声,凑到卓影耳畔道:本来还想趁着现在无事,拿那画本观摩观摩,现下看来是没机会了。

这客船二楼地方不算大,几桌挨得也不远,以影卫的耳力而言,邢辰牧说得再小声,他们也能听见,卓影咳了一声,已经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你怎么还在惦记那个......

邢辰牧心说出来一趟不容易,当然得惦记着,但嘴上可不能这么说,一会儿真把卓影惹急了,吃苦的还是他,他便道:这不是闲来无事吗?

邢辰牧是位勤政的好皇上,平日在宫中,每日除去用膳、就寝,便只剩下处理政务。

从上源城到江南,少说也要二十日左右,若路上耽搁了,也许还会更久些,卓影想了想,沿途似乎也真是没什么事可做,但也不能真让他看一路画本吧......

正左右为难,就听邢辰牧又开口道:你不让我看这些画本,不如索性我自己画吧。

卓影一听先是吓了一跳,可反应过来后,又觉邢辰牧就算平日再怎么逗他,也不可能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画那事,便试探着问:牧儿想画什么?

你这看着船上的人,我还能画谁?邢辰牧一指旁边那桌,总不能是画严青吧?

严青一听,赶紧摆手:二少爷可别开奴才玩笑了,二少爷要作画,自然是画大少爷,奴才这就去给您备笔墨。

说着严青便拉着小莹下楼了,邢辰牧好笑,指了指靠着船栏的那位置:哥去那儿坐。

卓影是见过邢辰牧作画的。

若说邢辰修有武学天赋,那么邢辰牧便是精于书画,两人其实各有千秋,当年也不过是因着他母妃的吩咐,这才一直隐藏锋芒。

但仔细算算,邢辰牧上一幅画作似乎还是太子时期所作,登基后便几乎没有多余精力花在这上头,此时见他有兴致,卓影也愿意配合,起身走到对方所指的位置坐下。

不多时,严青取了笔墨纸砚上来,小莹又给找来了丹青:出门时奴婢心想二少爷也许能用上,就带了一些。

小莹果然是心细如发。邢辰牧夸了一句,便从她手中挑了几种丹青搁在桌上。

出门在外,卓影并未再着墨色劲装,而是依照邢辰牧的意思,换上了与他类似的普通百姓服饰。

今日他所着乃是一件水蓝色窄袖薄衫,腰间系着条同色云纹锦带,一头黑发以青色缎带随意绑在脑后,虽仍是拿着长剑,看来却多了几分书卷气。

小莹见邢辰牧挑出的那几色与卓影所着全不相同,愣了愣,可还不待她想明白,邢辰牧便朝她看了眼,她立刻垂下头不再多管,只专心伺候笔墨。

邢辰牧让卓影转头看向水面,只余下一个侧脸,卓影照做后,他便开始提笔作画。

画到半处,不止小莹,连不懂画的几位影卫,都觉察出不对来,虽说画中人的动作与卓影此刻相仿,背景也是这船上,可那服饰,怎么看也不一样啊。

邢辰牧这一画就画到了午饭的时候,这一段靠近銮城,都比较繁华,沿路码头也多,船夫将船靠在一处临时码头,等着他们几人下船用饭。

画还未作完,邢辰牧也不着急离开,直待到画上的丹青干得差不多,他才取了另一张纸盖在上头,起身走到卓影身旁,替他捏了捏肩:累吗?走,我们下去用饭。

以前我们练功时,绑着沙袋扎着马步也得扎一天,坐着有什么累的......旁边那么些人看着,怎么能让邢辰牧替他捏肩,卓影赶紧将那手从肩上拿下来。

邢辰牧由着他动作,只是趁着两手相贴,掌心一翻,便将他的手握住。

卓影想挣脱,邢辰牧不放,他也不能真使力,只能由着对方,两人就这么牵手下了楼。

除去了解内情的严青、小莹,以及经过了昨日多少有些准备的影八、影九,其余跟来的影卫全看傻了,面面相觑,但也没人敢多说多问,便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两人。

直到迈上岸,邢辰牧才总算松开了手,替卓影整了整衣物,问道:想吃什么?

卓影还没从刚刚众目睽睽下的亲昵中回过神,愣愣道:你...你决定便是。

要在天黑前赶到津水城落脚,午饭不如便简单用一些吧。邢辰牧说着左右看了看,码头边恰好有个简易的面摊,闻起来还不错,就伸手拉着卓影往那儿走。

几人一人点了一碗面,坐在棚内不多时便吃完了,很快又回到了船上。

卓影总算缓过一些,坐回原来的位置上让邢辰牧继续作画。

直到船停在津水城的码头上,邢辰牧恰好画完了整幅画,放下笔,对卓影招手道:哥,过来看看。

卓影起身走到画跟前,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立时便跪下了。

只见画中男子面上带着纯银半面,正侧着脸望向水上,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唇微抿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最关键是,画中人一身明黄色衣袍,袍上龙纹依稀可见。

在冉郢,别说百姓随意穿着龙袍,就是擅用这色衣料都是掉脑袋的死罪。

邢辰牧未曾想到他反应这样大,过了一会儿扶起他有些无奈道:你看仔细了。

卓影这才又去看那画,画中那衣服上的锈纹确实与皇袍上所绣的略有不同,似乎所有腾龙都是成对出现,一条略大,一条略小,两龙互相缠绕在一块儿。

这是......

邢辰牧笑道:傻阿影,按照冉郢帝王的大婚之礼,帝后成婚当日,皇后需身着与皇袍同色的凤袍,袍上绣龙凤同和纹,但凤袍说到底还是较为适合女子,我便替你改了改,是双龙纹,这袍子的样式也不同于寻常凤袍,而是与我平日所着更为相似,待日后我们大婚时,我便让人按着画中的样子做出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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