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贱了点。宋虔之话说得实诚。
老头鼻子里哼出一声,扬起下巴,数落陆观:买不起就不要乱看,这拿出来一摸一看的,散了药性,我这药还要不要卖了。
我家当家是京州大药商王家,我看你这里也不过是四五株散货,真要是你能卖得出,成色参差一些也无妨。
老汉眼珠一转,拉住丑汉。
陆观斜乜老头生满老人斑、皱如枯木的手,眼神充满警告,他生得又魁梧,一拳下来少也得躺足三五月。
老头松了手,咽了咽唾沫,睁大眼伸长脖子问:你能要多少?
陆观与宋虔之眼睛一碰。
宋虔之在袖子里摸了会,掏出卷叶般的一沓银票,展开来,慢悠悠道:这是二百两一张的面额,有多少要多少。
老汉为难得满头大汗:可是,我这里没有这么多。
宋虔之也佯装为难地皱眉抿嘴,看了陆观一眼。
二当家,你叔说了,不是谁都吃得下咱们家这么大的单子,再逛逛。我听说雏凤县里卖漱祸的人家更多,咱们难得南下一趟,今天就在城里转转,听几场戏,明天再出城。
宋虔之顺着陆观的意思,提步就走。
老汉扑了上来,一把拽住宋虔之的袖子,急急忙忙求告:先生,当家,嗨,你们要想出这祁州府容易,要想进雏凤县那是难上加难。
怎么?它一个小小县城,城防还能赶得上州府?
老汉踮起脚,捉着宋虔之的袍袖,凑到他耳朵边嘀咕了一句。
宋虔之做出犹豫的样子,撇撇嘴,反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四下看了一圈,仿佛生怕别人听了他的话去,也与老汉贴首附耳:这是上万两白银的买卖,我看老人家不像能做得了这么大主的人,我们也是带了家里护院来的。他意有所指得将老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老头顿足急道:咱们主君是我三舅子的大姑爷爷表亲的亲孙子,保管进了雏凤县,有人跟当家的谈这笔买卖。
宋虔之另一只手盖住老人的手背,露出如释重负的微笑:那便有劳老丈了。
老汉同宋虔之约定了时间,他还要在城中卖一天的草药,酉时初刻带他们从行商的獠人出城的小门出城,老汉问过宋虔之有几个人,这才离去,仍在茶楼里盘桓,兜售草药。
已经谈了生意,自然不好再留在茶楼里,倒显得左顾右盼,惹老汉怀疑。宋虔之便带着陆观离开茶楼,两人在街上走走停停,吃了点东西,寻了个茶摊,坐下来喝一碗凉茶。
街上人来人往,宋虔之收回目光,兴味盎然地盯着对面人看。
怎么了二当家?
宋虔之咂嘴两下,说:雏凤县当真民风淳朴,这么容易就上了你这头狐狸的当。你说漱祸是禁药,怎么他们还能在祁州府卖?
獠楚杂居之地,南部管理松懈,也是有。你是在京里呆久了,上回去宋州接李宣,还没看出来么?天高皇帝远,小地方,许多事情朝廷是有心无力。京官每每外放,定要好好聘两个师爷,要学的事情多着。
你在衢州没少吃亏吧?
哪儿能。陆观的香肠嘴咧开,埋头喝了一大口苦得倒胃的凉茶,好大一声啧,刚得六皇子重用时,趁我吃醉酒,有人拿麻袋把我套了,打算一顿闷棍,可惜他们不知道要把我的腿捆起来。你男人的腿上功夫你是知道,我就不用手,他们也让我一顿扫堂腿给踹残了。
宋虔之正要取笑几句,没来由想到陆观的腿上功夫,登时脸也红了。
想什么呢?陆观低声问他。
宋虔之看他一会,也低声答他:你是要找雏凤县的知县?我看未必管用。
你没听那老头提了个人吗?
主君?宋虔之愣了一下,是獠人的头儿?
至少是雏凤县中獠人的头。
雏凤县,是这一战的必争之地。宋虔之把碗底那点凉茶喝了,注视陆观的眼神掩不住赞许。
陆观嘴角向上弯翘:晓得你男人的厉害了?
嗯,也不是头一天知道,倒是头一天想通那人为何用你用得顺手了。
陆观一脸吃苍蝇的表情。
宋虔之哈哈大笑起来,丢下两枚铜钱在茶摊上,快步走了。
不是,你给我站住。二当家,二当家!陆观追上去,牵住宋虔之的手,侧低下头去在他耳边恨恨嘟囔了句:你怎么就,怎么这么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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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州州城门前,烈日晒着,多琦多一张脸红得如同猴子屁股,暴汗如同雨下,他鼻梁油亮亮的一片,头盔下的半张脸怒得不行。
来人!
手下跪在马前听令。
李明昌何在?
回大殿下,军师在帐中。
让他给本王滚过来!
手下连忙弓着身跑走。
多琦多坐在马上,听见身边战马暴躁刨地的声音,他回头四顾,目光掠过忠诚于他的鹰翼队,那一张张被塞外风霜吹得黢黑的脸孔,此刻都被正午的阳光晒得黑里透红,让人看了心中躁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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