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曲荃,你不是会编绳子嘛,你编个长的,我们爬上去吧。你看出口就在那里
曲荃挑眉看了看凌雪霁所说的出口,抬手揉她脑袋,猝不及防被自己的发冠戳了手心,吃痛缩回,傻孩子,等回去让画眉炖点鱼汤给你补脑。
两人一前一后向前行去,曲荃方才照四周时已经发现这是一个屋室,从她们掉落在床上并无负伤可以看出,井口是建造者进入的通道之一。那么建造这一个屋室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将这个地方掩藏在火灾后的废坊中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阿茅带她们来到这里,究竟是想让她们发现什么呢?
屋室四壁徒然,只有一面墙上有一块散发着霉味的褚色布帘遮挡,凌雪霁本能的往曲荃身后藏,一颗心仿佛要从干涩的喉头蹦出来。曲荃微一蹙眉,抬手就掀了那块帘子,一股陈年霉味混着灰尘钻入鼻中,拿火把引照,却见前方一条狭长的甬道,只容两人过,她顿住脚步,转头对凌雪霁道:你若是怕,便在此间等我,我一人去也可。
凌雪霁一听更怕了,头要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我我我跟着你走。
曲荃略一思忖,用没拿火把的那只手牵住凌雪霁藏在袖中的手,后者呀然一惊,曲荃?
别怕,我牵着你。
嗯嗯。
黑暗的环境里时间总是会过的很漫长,当火苗已经舔上第五圈秸秆条时,二人终于走到了甬道的尽头。一扇门横亘在甬道和对面屋室之间,曲荃转头看了看凌雪霁的情况,见后者并无不适,便给了一个眼神示意,凌雪霁嘟着嘴点了点头,颇有一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倒不如自己凑上去挨一刀的英勇气概。
曲荃征得对方同意,便伸手按在长满锈迹的铁门上,解开虚挂的锁链,缓缓施力,沉重的铁门和地面的摩擦声震颤着耳膜。凌雪霁死死闭着眼睛,忽然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味冲她席卷而来,再难自封五感不听不看,凌雪霁睁开双眼的一瞬间,如遭雷殛。
火光所照之处,皆是一具具目眦欲裂的女尸,她们横七竖八的倒在整间屋室里,腹腔具被掏空,几近全身腐烂,流淌至地面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只有一双双眼睛,仍旧是将死那刻的惊恐万端,宣告着她们的死不瞑目。
曾以为生时无缘得见阿鼻地狱之景
而此时此刻,不正身处炼狱之中?
第一百零五章崎路同行
数十个领军卫大汗淋漓的从废坊中跑出,危岳雁目测下还是少了几个新卫。凌秋泛早已等在坊门下,待他们一到便焦急等待着回禀。
将军,夫人。为首的领军卫抱拳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将军降罚。
原因。危岳雁投来森寒的目光。
那领军卫是跟她久的,清楚自家将军的脾性,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禀了。他们按照凌秋泛给的标记一路前寻,起初倒是像模像样的穿了几条巷子没走错路,但是到了后来,符号与符号间有了些微不可计的区别,有时候面前两条不同方向的岔路墙面都留着符号,两者相差无几却又不尽相同。赌运气似的过了几个岔口,竟发现接下来墙面上又多了数个,这可就难道了这批领军卫,不仅没有找到曲荃,甚至还走丢了几个兄弟。幸而回来的时候有标记参照,没有迷失在废坊迷宫似的岔路中。
凌秋泛旋即对危岳雁解释道:是妾身思虑不周,方才一心求快,只将些常用的授以他们,原以为够用,却不想这废坊中的道路竟繁复至此。
夫人无需自责。危岳雁本还想训斥领军卫两句,却不想夫人竟帮着他们解释,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沉声道:只是眼下不好办呐。
凌秋泛点点头表示赞同,剩下的符号与常用符号之间有极大相似处,放在一起极难辨认,且诠释的意思更为复杂,更因自身的跑向和急切程度导致笔画发生偏斜混淆判断,即便耗上一天一夜也无法全部融会贯通。说罢,略一沉吟后,郑重道:妾身不才,愿跟随入废坊,为大家引路。
领军卫们闻言皆面面相觑受宠若惊,方才凌秋泛出言替他们解释就已经感激不已,眼下又要为他们带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呼之欲出的谢意。
带头的那个领军卫踟蹰着等待大将军的指令,凌秋泛也一脸期待的看着她的良人,虽然心知希望不大,自己毕竟是将门夫人,抛头露面掺和危岳雁公务已算出格,现在又要想着亲入虎穴寻人,但还是怀着一丝微薄的期许。
就依夫人所言。
危岳雁从未令她失望,凌秋泛正欲道谢,拢在袖中的手却被人牵起,本将随夫人同行,以护周全。
众目睽睽之下,凌秋泛忽觉脸颊微烫,她缩手要挣却被拉的更紧,只得无奈从她。一直到进入废坊,相携的手都没有被分开。
此时天色已幕,等晚风驱散彩霞,月辉重临大地,层层夜幕便笼罩住这片废弃的坊区。凌秋泛看着趋于昏暗的天空,和眼前那个寸步不离,坚定守在她前方的身影,心底沉寂了三年的静潭再一次泛起涟漪。
三年前,也曾有一人愿意用身躯护她安全,是除了父亲以外第一个那般护着她的人。彼时她尚未完全敛起性子,寻到了个被暴雨摧残后的破庙想去一探究竟,费尽了口舌才哄得那人陪她一同前去,临到山脚下还被站着训了一通。
太危险了。暮晚的霞光透过交叉的枯枝树杈斑驳的洒在那人的面具上,眼孔中透出的眸子像寒着一条江河,沉寂无波。
凌秋泛自小长在家规较严的太守府,如此出格的事也仅是头一次做。到底是尚处碧玉年华的少女,再如何娴静沉稳,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尤其是在心悦的人面前。
她也知道可能会遇到危险,但是在这人身边,总觉得很安心,很安心。她只是想要将这份青涩懵懂的快乐,延续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心悦君兮,遂相与兮。
我知道可是
可是了半天都可是不出来,两人相对无言,终是那人先让了步,长叹口气,无奈摇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山路长且岖,二人行了四五百来步方至庙门口,那人背着手停下,习惯性的等待后头的凌秋泛一点点跟上来。
你怎么都不牵我的手?凌秋泛有些气喘吁吁的问道。
那人抿了抿唇,缓缓开口,我浑身带毒,牵不得你。
凌秋泛扭过头的停在庙门前,脸颊微鼓,似有些不高兴的模样,可是那里面太黑了,我害怕。你说怎么办?
那人见她有些不悦,站在那十分苦恼,逐而略带些笨拙的安慰道,那我走你前面,这样有什么危险,我替你先扛着。
破庙遭受过雷击,许多地方都有烧灼过后的痕迹,里头佛像倾倒,香坛烛台倒了一地,再往里去便是什么都看不见的黑。就这么从外头看着倒是能唬住些人,其实这场探险到达最后基本无惊无险,也就那么几只老鼠称得上一场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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