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住手里的信,有几分紧张。
我
宋柏劳看了眼信,又看了看我,眉心古怪地拧起:什么东西?
我张了张口,正要进一步说明,器材室不知哪个角落忽然传来像是轮胎漏气的声音。
宋柏劳耸动鼻尖,脸色微变:宁郁,你做了什么?
他的眼神及其骇人,我瞬间就跟被猛兽咬住了脖颈,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我,我没做什么
而就在这时,器材室的门砰然关上,室内顷刻间一片昏暗。
门外传来我熟悉万分,属于朱璃的声音。
要加油啊,小郁。
加什么油?哥哥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关门?那会儿我还不知道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但已经开始感到不妙。
宋柏劳比我反应还快,先一步冲到门边,发现门已经上锁,随后他开始踹门。
我第一次看到那样狂躁的宋柏劳,器材室的门十分坚固厚重,根本无法靠蛮力打开。他用拳头砸着门,很快手上鲜血淋漓,他却跟没有感觉一样,仍然进行着疯狂的行为。
宋,宋柏劳你冷静一点
我去拉他,被他一下子甩开。
别碰我!
我吓了一跳,他额角青筋毕露,声音喑哑至极,仿佛在极力忍耐什么。
你怎么了?
他猛地将头磕在门板上,开始抓挠自己的脖子,似乎是想将脸上的止咬器取下来。
我那时见识太少,还以为他的止咬器出了问题,心想该不是漏电了吧。
你别急就在我想帮他脱掉止咬器时,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扑到了地上。
信封掉在地上,漏气声还在继续。
宋柏劳扣住我的双手,眼里是惊人的渴望,说出的话却又带着惊人的恨意。
宁郁,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第二十五章
【如果只要omega就够了,为何还要赋予beta孕育生命的可能?这到底是c20的仁慈还是残酷?】
之后的一切,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浩劫,没人可以预料的灾难。
烈火包裹着,剧痛席卷着,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碾成了风中的碎屑,浪涛里的浮萍。在alpha的绝对力量下,我的那些挣扎无用又可笑,宛如欲拒还迎。
晃动的视线里,气窗透进来的光越来越黯淡,直至陷入完全的黑暗。
宋柏劳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凶残的,追逐淫\欲的野兽。他凑到我颈边,张开嘴似乎想要咬下去,无奈被止咬器阻挡,只能焦躁不安的一边发出懊恼的嘶吼,一边更用力地抓紧我的手腕。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桂花香味,像是要将人溺死在这馥郁的香气中。
两年来,虽然宋柏劳与我的交集仅限天台那方寸之地,我们的相处也并非总那么愉快。但不可否认,我们间存在某种联系,一种交情。说友情太重,说心心相惜也令人反胃,思来想去,大概可以称为君子之交吧。凉淡如水,涓涓细流,被午后明媚的阳光一照,还能生出点转瞬即逝的热切。
这样一捧凉水,突然说沸就沸,不给一点准备,简直烫得我哭求不止,半条命都要没了。更可怕的是,在仿佛无止境的征伐掠夺后,我迎来了真正痛苦的地狱他成结了。
Alpha只有在发\情中才会成结,这样有利于让omega更好的受孕。可我不是omega,我的身体也不具备omega的柔韧性。Beta的体内虽然也有生育囊,但我们其实并不适合孕育子嗣,在胎儿足月后,beta必须选择剖腹才能产下孩子,我们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自然分娩。
那漫长的过程中,每分每秒都是煎熬,仿佛有一把铁锤击打着我的内脏,刮着我的血肉,让我痛苦得只想逃离拒绝。可每当我哆嗦着向外爬,企图甩脱这把铁锤时,又会被宋柏劳抓着脚毫不留情地拖回去。
眼泪糊了满脸,求饶毫不管用,沉浸在恐惧中的我,已经没有办法去思考为什么对方会忽然发疯。
最后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都不知道,再醒来时,那种令人胆寒的刻骨疼痛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全身肌肉产生的要命酸痛。
我调动视线,从地上艰难坐起身,一眼看到宋柏劳盘腿坐在我脚边,手里拿着朱璃给我的那封信,正一行行认真看着。
他似乎察觉到我醒了,一字一句,语气毫无起伏地念出了信上的内容:我喜欢你,纵然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可我也想试着对你表达我的爱意。我曾经对你说过:'只要努力,我总能改变命运,也能收获爱情'。可惜我只能想到这样卑微的努力办法,还请你一定要原谅我,给我一次机会。因为,我只是太爱你了。
念道最后,他无法忍受地一把抓皱了手里的信,抬头看向我。
与方才一样,他的眼里也有火,性质却大为不同,这次是想要杀人的怒火。
我刚遭受了他惨无人道的蹂躏,对他全都是恐惧,一下子双手撑在地上,不住往后挪退。
猛地,他抓住我的脚踝将我拖回去,扑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
宁郁,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白痴?他膝盖跪在我身体两侧,用上身力量死死压着我,垂落下来的眼眸被一层骇人的血色笼罩。
我慌忙去掰他的手,可在他压倒性的力量下,这仍然是无济于事的。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显然这里面有问题,我试着解释,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我没有
他手上的力气越来越重,我甚至眼前开始出现黑色的斑块。我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挑战他快要爆炸的神经,他将被愚弄的恨意尽数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你觉得只要和我做了,就能变得特别,就能改变你那该死的命运?别做梦了,你要是金贵的omega,说不定倒有可能。他凑近我,布满红血丝的双目一瞬不瞬盯着我,但你是beta。永远都是废物,只配被当成垃圾对待的beta!
他就像一条被捕兽夹夹了尾巴的恶龙,狂怒下到处喷洒毒液,恨不得将周围的一切全都踩平摧毁,包括我这个被当做夹子夹了他的倒霉鬼。
当年我离死亡可说只差临门一脚的距离,呼吸的空气越来越少,意识逐渐远去,绝望与恐惧充斥心灵。
我痛苦地抠挖着他的手指,眼角控制不住落下眼泪。
要是当时我死了,除了不用到死都是处男这点还算安慰,其他真是一连串的莫名其妙。
不知是不是我的求生欲唤回了宋柏劳的良知,他忽地一怔,脖子上的力道转瞬轻了许多。我也顾不得别的,抓住机会赶忙大口呼吸起来,让空气再次重盈肺部。
凌厉的拳风划过脸颊,宋柏劳一拳砸在我脑袋旁的地面上,吓得我一动不敢动。半晌,他倦怠地收回手,缓缓起身。
别让我再看到你,宁郁。他居高临下俯视着我,右手指关节处不停滴着血,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他冷漠地跨过我的身体,拧开了之前怎么也无法打开的厚重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器材室。
我在地上又缓了许久,捂着脖子再次坐起身,颤抖地去捡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