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她这颗蠢脑袋能猜出什么像样的答案,直接说道:“这是送你的衣裳”
华轻雪的眼睛微微睁大,惊诧极了
做什么突然送棉衣给她穿
“就你那双手,光涂药膏管什么用就算治好了,回头你一受冻又接着复发衣服送你穿,暖和点省得浪费了我那药膏。”祁连琤恶声恶气说着,用十分嫌弃的目光瞥了她一眼,又说,“每次见你都是这么一件灰扑扑的烂衣裳,好歹也是个女人,难道你平时都不换衣裳的吗幸好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只怕你身上早就出虱子了”
华轻雪被他说得面颊涨红
居然说她不换衣裳还说她身上会出虱子
拜托她每隔一天都会换的好吗只是换里面贴身的衣服而已,至于外面这件
好吧,确实烂了点,可她就是故意的城里现在这么乱,她敢穿好看吗还不可劲让自己寒碜免得被那些辽兵盯上
可是这些话她没法说,只能咬着唇默默受了
“我会尽快把衣裳洗好的。”华轻雪说道。
“洗好之后也用不着送去,过两天我会派人来取衣裳。”祁连琤一把抓起地上的大布包袱,大步往屋里走去,“我给你拿屋里去,看你这磨磨唧唧的”
华轻雪大惊失色,慌忙跑到前面拦住他
要是让祁连琤进屋,他一定能看出这屋里几天没住人了
“不用了,我、我来吧”华轻雪慌张的从他手里把包袱抢过来,一眼看见祁连琤手上几片泛着乌青的大血泡,顿时愣住,“你的手怎么”
祁连琤收回手,不以为意的懒懒道:“噢,就是一群废物心里嫉妒我升得太快,暗中给我使绊子,不过我躲得快,他们没得逞。”
华轻雪发现不光手背上有血泡,手心处也伤得很厉害,大概是因为他平时需要抓握武器,手心处的血泡早已破了,结了一层粗糙的血痂,还渗着血水与脓液。
她看清楚后,不禁觉得自己的手也开始疼了
“你得去看大夫呀,要不发炎了怎么办”华轻雪有些不忍直视。
“发炎”祁连琤挑了下眉,听不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只不屑的说道,“屁大点伤口就要去看大夫也太没面子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死”
哟呵,这人还挺好脸面
华轻雪心中吐槽,不过看着祁连琤几次帮了她,也有些投桃报李的心,说道:“你这伤口已经化脓了,不能不管的,要不以后会越来越严重,你回去以后用鸡蛋清和香油混合调匀,然后敷在伤处,记得血泡要挑开了敷,可以消炎止痛,要是没有香油,可以用熟蜂蜜”
话没说完,就被祁连琤不耐烦的打断,“你罗里吧嗦一大堆,谁记得请麻烦死了,不如你直接跟我回去得了”
第十九章矫情的大老爷们
跟他回去
回去了还回得来吗
华轻雪果断低下头,“千户大人若是嫌麻烦,也有简单的法子,将受伤的手浸泡在酒里,每日浸泡一个时辰左右,也可以止痛消红。”
祁连琤挑着眉,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她,“你懂的不少,难道家里有学医的人唔,也不对,如果真有学医的,也不至于住在这么寒酸的地方。”
大齐的皇帝对技术类人才很看重,连带着整个社会风气对这类人都十分尊崇,尤其是学医抓药的,就算没病人可看,衙门也会定期方法津贴,绝不至于潦倒至此。
“只是民间土方罢了。”华轻雪小心答道。这一点她还真没骗人,看到祁连琤的烫伤之后,脑袋里自动冒出来一堆针对烫伤的土方,貌似,它们全部来自于民间土方百科大全
不过好奇怪啊,为什么没有正经医学方面的内容难道是因为她脑袋里没有收录医用书籍
不过,就算收录了,知道了内容,她也看不懂吧那些医学术语
祁连琤斜眼晲着她,嘴角勾着一抹邪邪的笑,“看你呆头呆脑,没想到知道的还不少行,我回去试试,要是你的方子管用,回头爷单独赏你。”
华轻雪还能说什么呢
“谢千户大人抬爱”她违心又勉强的说道。
祁连琤笑笑,说了句:“过几天再来找你。”然后洒脱的扬长而去。
他一走,华轻雪整个人都放松下来,看着手里的大包袱,心情复杂。
既然祁连琤说过几天要派人来取衣服,这院子是不能退了唉,这人怎么就阴魂不散呢虽说没对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是这样冷不丁冒出来,真的很恐怖啊害她总是心惊胆战,唯恐被他看出来什么。
远处隐隐又听到鸡飞狗跳的声音。
华轻雪现在对这类声音避之不及,就怕遇着什么寻衅滋事的人,身边没有傅廷烨这么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她真的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不敢多耽搁,华轻雪慌忙收拾了屋里的碳灰包针线盒,拎起包袱走出门去。
路经院墙边时,她看了眼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肥皂们。好不容易做出来,扔在这儿不管的话总归是有些心疼,华轻雪咬咬牙,把屋里的床单撤下来装肥皂,打了个结拎起来
好重
“”华轻雪一手拎着皂,一手拎着包袱和碳灰包、针线盒,站在原地缓了缓,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出院门外
一路上走十步歇三步,终于回到住处,华轻雪只觉得手腕子酸麻得无以复加,最要命的是,小腹更疼了,下面更是不断涌出黏湿的东西。
可是她不敢歇,把所有东西放进柴房,然后拿着碳灰包和针线盒进屋赶紧做月事带。
月事带结构简单,很容易做,只是缝的时候针脚要密,否则内里的碳灰容易漏出来。
碳灰毕竟是很久以前的,而且放在被子里那么长时间,说不定就滋生了什么细菌,华轻雪不放心,拿了碳灰又用灶火烧了一遍,算是高温消毒,这才小心翼翼往月事带里填充。
等换上月事带之后,她捂着肚子无力的坐在木凳上,小腹抽痛,浑身疲惫,再也不想动弹了。
傅廷烨回来后,便见华轻雪有气无力坐在屋里,脸色很差。
他皱眉,问:“怎么了”
华轻雪轻轻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想起遇着祁连琤的事,应该和傅廷烨知会一声,便轻声说道:“我回去拿东西,碰巧遇到祁连琤就是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辽兵,他特意过来,又拿了一包衣服让我洗,还说过两天会派人去取。”
傅廷烨眉头皱得更深,辽兵太过注意华轻雪,这不是什么好事,只会在他们出城时横生波折。
责怪华轻雪这事却也不能怪她,对方明显是奔着她而去,一次找不到她就会找两次,两次找不到恐怕就会起疑心
瞥眼看见床榻上多了一件崭新的棉衣,傅廷烨微微一愣,问道:“你买的”
华轻雪捂着肚子摇头,有气无力答道:“是那个辽兵送我的,说是免得我冻疮更厉害,唉,这人奇奇怪怪的,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傅廷烨的眼神幽暗,一时没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