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道:“行了,这儿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华轻雪如蒙大赦面上不敢表露半分,仍木着一张脸,小心翼翼退出去
一出门,她立即松了口气。
不敢再多停留,生怕祁连琤又想起什么要问的,她赶紧拉着板车离开衙门
车轮子飞快的从地面碾压而过,咕噜噜发出干哑的声响。华轻雪一路疾步匆匆到了酒楼,心里的惊惶才总算平复了一些。
她把板车还给了酒楼,满腹心事的回家去,暗自安慰自己:也许是她想多了呢他没凭没据的,说不定只是想诈她一下,只要她别先露了怯,别心虚,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毕竟,他没有证据,不是吗
起疑心也仅仅只是因为年龄近似,可这样的小孩子,任丘城里多了去了
至于所谓的太子画像,根本说明不了什么
华轻雪边走边想,直到面前堵上一面人墙,才回过神来。
茫然的抬起头来,看见傅廷烨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正定定看着她。
好吧,其实她压根不知道傅廷烨的神情是不是严肃,因为他的胡子实在太旺盛,根本看不出来
反正他每天都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
“你今天去哪了”傅廷烨望了望她身后,问道。
傅廷烨的动作也许只是警觉的习惯,却让华轻雪心中一惊
因为她立即意识到,自己多么马虎大意如果祁连琤刚才是故意放自己走,然后悄悄跟踪想要找到太子的行踪,那傅廷烨和她的住处岂不是暴露了
“我被跟踪了吗”华轻雪扭头往自己身后张望,同时惊慌失措的问道。
傅廷烨皱眉,“没有。”
华轻雪紧绷的神情这才一松,轻轻拍了拍心口的位置,回道:“我今天去了一趟衙门,把辽兵那些衣服送过去了。”
她直接略过自己在衙门被性骚扰,想到祁连琤那些诡异的问话,到底心中不安,低着头将傅廷烨拉进门里
傅廷烨蹙着眉看着自己被女人拉住的袖口。
他正想要提醒她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华轻雪却已经松开,本转身关上院门,上了门栓。
她一脸紧张的看着傅廷烨,说:“我在衙门遇着一个辽兵,这个人原来见过太子,当时被我谎称太子是我妹妹糊弄了过去,可是刚才他跟我说了几句话,我总觉得他好像怀疑上我了。”
傅廷烨的目光顿时锐利,沉声道:“他说了什么”
华轻雪便把在衙门说的那些话,一字一句告诉傅廷烨,生怕自己遗漏了什么,还拿出祁连琤送的冻疮膏给傅廷烨看。
“他还给了我这个,让我每天晚上睡前敷一次。”华轻雪惴惴不安的问,“他会不会查出来什么”
傅廷烨握着那瓶冻疮膏,若有所思。
他看了一眼神色紧张的华轻雪,暗自叹息,忽然莫名的有些心软
一个女人,能和辽兵周旋之后安然回来,已是不易了何苦再难为她
这么想着,语气也柔和了些许,“你不用太担心,他只是在诈你而已,既然你说那人刚刚升至千户,这官位还没坐稳,除非证据确凿,不然他哪里顾得上查你”
傅廷烨说着,把那瓶冻疮膏递回去。
华轻雪伸手接过来。
傅廷烨有意的注意了一下她的手,以往不曾留心,今天见了才觉得触目惊心。
伤兵营里比冻疮更可怖的伤口他也见过,从未有过什么感觉,可是偏偏华轻雪这一双细皮嫩肉的小手上布满红肿开裂的口子,却让他觉得眼中刺痛。
“这药确实是好药,这一点他没骗你。”傅廷烨说道,“这几日暂时别沾水了。”
华轻雪微微笑了笑,心里有些不以为意。
怎么可能不沾水每日洗漱,刷锅洗碗,洗菜煮饭,哪一点不沾水
顶多做事的时候小心些也就是了。
不过到底是回了家,心情完全不同了,也许是因为傅廷烨在的关系,比之刚才在外面,现在的她安心了许多。
华轻雪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问:“今天想吃什么柴房里那些栗子放着也是可惜,不如用来做栗子烧肉吧,将军呃,不是相公,吃过栗子烧肉吗”
傅廷烨低声回道:“随意。”说罢,走到井边弯腰打水。
于是华轻雪就真的去琢磨怎么做栗子烧肉了。
过了一会儿,傅廷烨闻到厨房里飘出来阵阵肉香,伴随着栗子独特的香气,闻起来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很是诧异的往厨房看了一眼,里面一个窈窕的身影正在忙前忙后。
这几天他不是没吃过华轻雪做的饭菜,对她的厨艺也有个大概的了解,坦白讲,也就属于那种能把食物煮熟的程度,根本不能奢望味道如何,不过傅廷烨不挑食,再加上,华轻雪并非他请来的厨娘,所以他没想太过苛责她。
只是没想到,华轻雪真的会做栗子烧肉。
也许现在言之过早,等她做完再看看吧
等华轻雪端着一盘香气扑鼻的栗子烧肉摆在他面前后,傅廷烨尝了一口
味道极好
他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心声:“你怎么会做这个”
华轻雪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傅廷烨,“刚好记得栗子烧肉的菜谱,照着菜谱做就很简单的。怎么样好吃吗我刚才在厨房尝了一口,感觉好像还不错”
傅廷烨颔首,“嗯,不错。”
华轻雪开心的笑起来,与大家闺秀掩唇轻笑的含蓄不同,华轻雪笑起来特别特别明媚,就像冬日里乍暖的春光,给人一瞬间的惊艳。
傅廷烨有一时的失神,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开怀,仿佛能引得其他人也跟着开心似的
砰、砰、砰
突然急促的拍门声惊醒了饭桌前的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朝院门看去,拍门声还在继续,又急又重伴随着辽兵大喇喇的囔囔:“开门开门例行搜查”
傅廷烨朝华轻雪使了个眼色,自己起身往屋里走。
华轻雪知道他应该是要去“装扮”自己,便深吸一口气,往外走去。
她怕傅廷烨时间不够,特别放慢了脚步,可是辽兵的拍门声越来越急木头门板不断发出哐哐声响,仿佛随时就会被他们撞开似的
华轻雪一打开门,为首的辽兵就用蹩脚的官话朝她吼道:“大白天没事关什么门是不是窝藏了嫌犯”
随后不管不顾一窝人冲进来又像上次似的胡乱搜刮破坏
这些人不像士兵,更像土匪只要看中哪个地方可疑,就一顿打砸接着又极快的离开,转战下一户人家。
留给华轻雪的,便是一个仿佛被狂风骤雨肆掠过的屋子。
她叹了口气,回到堂屋,见桌上的栗子烧肉只剩一个空盘子,心情越发郁结
难得做菜成功一次,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就
gu903();这时,傅廷烨从里屋出来,看了眼桌上的盘子,安慰她:“家里栗子还很多,再做一盘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