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路南为了掩饰情绪,把手里的爆米花桶推给他:“你吃。”

凌川捡了一颗丢到嘴里,眼睛乌溜溜一转,借着影院的昏暗光线搂过路南后脑靠近自己,与他双唇相接,舌头灵活地一送,把爆米花喂到他嘴里。

路南含着他喂过来的爆米花哭笑不得:“你也不怕后面的人看到。”

“这么黑,谁看啊,”凌川笑得像做坏事得逞的小朋友,“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什么?”

“是不是充满了勇气?”凌川摆出一个奥特曼的手势,“来自小川的爱的力量。”

路南稍微舒服了些,疼爱地拧了下他的耳朵:“别闹了,开始了。”

塘主的脸出现在大荧幕上,接着是老旧的校舍、摇曳的窗户、肢解的人体和惊恐的面孔,搭配着恐怖的音效逐一登场,尖叫声时不时传来,凌川就着爆米花看得津津有味,看到兴奋时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

“哈哈哈哈,‘邓眼珠子’,哈哈哈哈。”凌川被片子里小朋友的外号逗得乐不可支,拍着路南的手背想跟他分享吐槽,却发现接触到的皮肤冰凉一片。

“你冷吗?”凌川扭头一看,从进来后第一次吓了一跳,尽管光线微弱,仍能看清路南因恐惧而瞪大的眼睛,“你怎么了?”

路南没有反应,凌川推了推他:“路南,路南?”

荧幕上“邓眼珠子”的脸突然放大数倍,绿色的腐烂的孩童面孔,凸出的眼珠仿佛要夺眶而出,连凌川都下意识闭了下眼,耳边传来尖叫却是属于路南的。

“喂!路南,你怎么了!”凌川忙用力推他,路南这才像从梦魇中惊醒,猛地一个抽搐后瘫倒在座位上喘息。

他的尖叫在影院内引发了小波骚动,凌川扭头发现仅有的几个人都在往他们这个方向瞅,当下也不管电影还没有放完,连忙扯了扯路南的袖子把他拽了出来。

明亮灯光下的路南脸色苍白,脚下发软到不得不倚墙站着,捂着嘴巴不停地干呕。凌川拿纸巾帮他擦去眼角泛出的盐水,口中埋怨:“你害怕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也没想到你会怕成这样。”

路南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对……对不起……”

“你跟我说对不起做什么,早说你不敢看恐怖片我们可以看其他的,也怪我没提前跟你商量,”凌川拍着额头,“但是我记得你以前不怕的呀?”

路南虚弱地摆摆手,似乎不大想继续这个话题。

凌川无奈地低头看了眼手中唯一幸存的爆米花桶:“怎么办,爆米花才吃了一半,可乐也没喝完,都丢在里面可惜了。”

路南稍微好些了,对连累凌川没看成电影有些愧疚:“我再陪你看部别的吧。”

“看什么呢,”凌川咬玩着下嘴唇,“实在对好莱坞的特效片没兴趣啊……啊对了,看那一部吧!”

这次路南是跟着他一起买票的,知道不是恐怖片才放下心来。

“忠犬八公,据说这片子很感人哦,买票还送纸巾呢。”

两个人又一次坐进了电影院,一个漫天飞雪的冬日里,柴犬八公在暖炉旁诞生了……

一个小时后,凌川对着身边抽泣不止的路南叹气,路过的散场人群对这奇怪的一幕产生了好奇,纷纷投来打量的目光,凌川只能装作看不见。

“喏。”凌川又递过去一张新的纸巾,他们送的那包纸巾早在电影院里就被路南用光了,他不得不又问旁边的人要了一包,饶是这样也止不住路南泛滥的眼泪。

“真的有那么难过吗?”凌川不解,“为什么我看得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就是主人死了,他的狗守着地铁口不肯走吗?”

听到这句话,刚刚有所好转的路南又失声痛哭起来,吓得凌川忙安慰:“好好好,我不说了,来擦擦,别哭了。”

两场电影看得都不如意,俩人连吃饭的欲望都没有了,闷闷不乐地往家走。

凌川为了让路南开心点主动牵住他的手,连进了小区都没避嫌。

“看,那不是钱家那小子吗?”

路过邻里的议论声飘到他耳朵里,“果然是个变态啊,他妈上个月才没的,转眼就跟男人搞到了一起。”

“这算什么,我告诉你啊,那天追悼会刚一结束,他们两个……”说话的人换成耳语。

“噫,真恶心,”听话的人大声谈论,像是故意要凌川听到,“怪不得他老子在葬礼上说那种话呢,据说他妈就是被他气死的,造孽哟。”

路南脸色发白,想把手抽出去,却被凌川赌气紧紧抓着:“我都没怕,你怕什么。”

“我不想你被别人说闲话。”

“别人怎么说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凌川反过来宽慰路南,“我一点也不在意,真的,他们再怎么议论我,我都当耳边风。”

可路南还是不愿意:“小川,不要住在这边了好不好?”

“那去哪里?”

“去我家住,那边没有这么多无聊的人。”

见凌川还犹豫,路南又劝他:“我知道你舍不得阿姨,这边不卖也不租,我陪你隔三差五回来打扫一下屋子,看看阿姨,行吗?”

凌川见路南处处为自己考虑周到,不好弗他的意,自然也就答应了:“好。”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行李,当天晚上就搬到了路南的公寓,路南住在十八层,距离顶楼还有六层楼的高度。

凌川隔着落地窗遥望下面霓虹灯亮、车来车往,看着看着便突发奇想。

“你家里有啤酒吗?”

“有,你要喝?”路南意外,“你不是不喝酒吗?”

“突然想喝一点,这栋楼的顶楼上得去吗?”

路南把凌川带上了天台,因为高,夜风把二人的衣角和发梢都卷了起来。

“从来没有在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夜景,突然想试试。”

凌川爬上围墙坐了下来,脚下便是百米悬空,他闭上眼,张开双臂,看上去像是在体会飞翔的感受。

“啊,好舒服。”凌川静静享受了片刻晚风,睁开眼才发现路南并没有在身边。

“你人呢?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从这里俯视下面特别棒。”

路南僵硬地走过去,紧张地几乎要同手同脚了。

“我的啤酒呢?”凌川把手往后一伸,路南机械地把手中的啤酒递给他,然后无比艰难地模仿凌川的样子爬上去,坐到他的身边。

“咔——”易拉罐被打开的清脆声响,吓得路南整个人都跳了一下,他的手紧紧抓住墙沿,手背上的青筋暴涨得吓人。

不过这一切凌川都没有看到,他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呷一个啤酒,回忆一桩往事。

“我以前是不喝酒的,你知道的,因为我爸么。”他摇摇头,“不对,应该叫那个男人,他不喝酒的时候已经不怎么算个人了,一喝酒简直就是魔鬼。”

“拜他所赐我从小就对酒很排斥,直到前两年因为无聊尝试了一下,发现人在喝得晕乎乎、似醉非醉的时候,那感觉特别好,你说我是不是有家族遗传啊?”说着说着他又笑了出来。

“要吗?”他冲路南举杯,发现对方又有些异样。

gu903();“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