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勒里道:“我们可以住民居的。”
对于弗勒里来说,住在民居里面更有助于他传教以及了解这里的法律和法律对人民生活的影响。作为一个为法国的未来而担心不已是宗职人员,他更希望在这里学习到更多、对法国更加有力的东西,比方说,治国的方法。
弗勒里可不想只做一个主教。
在法国,主教也能够成为国王身边说一不二的人物,比方说,统领内阁。
朱海棠勾起了嘴角:“主教大人,很抱歉,我们这里不接受外来的货币。您必须先去衙门报到,要不然,您今天晚上有可能要住在街头了。我家里的屋子并不是很多,可一位两位也就算了,可你们这么多人,我家里就没有这么多的房间了。”
歇瓦勒这才发现不对劲:“您是说,您家里没有足够的房间?”
在此之前,歇瓦勒可是一直把朱海棠当做贵夫人呢。毕竟,她拥有那么棒的一条船,不是吗?
在歇瓦勒看来,能够驾着那么棒的船去海上兜风,怎么都是一位住在城堡里面的贵妇人吧?要收容他们几天还不容易。
朱海棠笑道:“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岛上的空间有限,因此地价极高,房价自然也高。能在岛上拥有一座小院子的都是有钱人,没钱的平民就只能住在船上。”
朱海棠的意思其实是船比房子便宜,可落进歇瓦勒的耳朵里面,却只剩下了“船便宜”。
歇瓦勒一听,连忙道:“岛上的船很便宜吗?请问到哪里买吗?”
惹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只要您有我们的钱币并且支付得起,自然就能够买到您想要的船,”朱海棠道,“当然,有些船只是从来不出售的。会拿来出售的也只有双桅横帆船。”
“当然,我要双桅横帆船就够了。就是,有没有更大一点的。我当然不是说您的船不够好,只是,对于我来说,她实在是小了那么一点。”
朱海棠道:“当然,目前在售的双桅横帆船最长的是十五丈,而我的船只有十二丈。不过,我听说将作府那边制造了不少长达二十丈的双桅横帆船……”
“哦,夫人,无论如何,请您一定要帮帮忙。”
“这么说来,你有我们的钱币喽?”
歇瓦勒哑了。
他都忘记这一遭了。
有那么一瞬,歇瓦勒都开始在心里盘算能不能去抢一艘。
虽然说歇瓦勒是白人,不过朱海棠到底是在风|月|场上过来的,自然把他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是眼珠子稍转,朱海棠就猜中了歇瓦勒的计划。
“请问,您认识杰克·斯派罗船长吗?”
必须打消对方的念头,不然,自己绝对会被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拖累。朱海棠也不像因为这个西洋人而被教坊司夺了册子,最后沦为下|九|流的流|莺。
“哦,他?他是英国人,而我是法国人。英国和法国是世仇……”
歇瓦勒说这句话的时候,就跟杰克·斯派罗一样,吊儿郎当的。
不,也许说,海盗们都有这种吊儿郎当的派头,尤其是在他们需要糊弄人的时候。
朱海棠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道:“我还以为您是跟他齐名的九大海盗王之一呢。我记得杰克·斯派罗船长就凭着这个名头就从我们郡公手里弄走了一条船。哦,对了,那位巴博萨船长也是。”
弗勒里的脸色立刻变了。
来之前他就做了很多功课,自然知道杰克·斯派罗和赫克托·巴博萨跟歇瓦勒一样,都是九大海盗王成员。杰克·斯派罗和赫克托·巴博萨能够凭借九大海盗王的名头从赵长卿手里弄到船,显然他们跟赵长卿的联系绝对不会简单。
同样,歇瓦勒身为九大海盗王,肯定跟这位远东亲王有联系,他现在唱念做打,为了一条船磨着这位夫人,要么就是他在九大海盗王之中地位不怎么样,要么就是他在做戏。
考虑到九大海盗王其实是平等的,弗勒里认定歇瓦勒这是在愚弄自己,试图让自己相信他跟这位远东亲王没有联系。
弗勒里有些生气了。
歇瓦勒也是个人精,不过是扫了一眼,就知道弗勒里心里生了嫌隙。
谁让他是个海盗呢?而且还是海盗王。作为一个海盗王,不爱船那就没天理了。
可他也不想得罪了罗马天主教。
想到罗马天主教的宗教裁判所,想到这位主教的权位,歇瓦勒立刻道:“我还以为那是谣言呢。要知道,我们毕竟是异族人。”
这个理由,无论是朱海棠还是弗勒里都能够接受。
换了别的女子也就算了,可朱海棠毕竟曾经在二流上呆了很久如今又得了教坊司认可的一流妓J女,她对华夏的历史如数家珍,自然不会忘记历史上异族入侵给华夏带来的伤痛。更别说,她对欧洲人在美洲大陆上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
朱海棠很清楚,这些欧洲人,可以结交、可以有生意上的往来,但是绝对不能信任他们,更不能把后背交给他们。
因此,郡公府上面留一手真的是太正常了。
想到这里,朱海棠表面上就更加和气了:“您说笑了。我虽然是个女流之辈却也算是消息灵通。别的我不知道,但是,想那英吉利的君王都特地来请求我们郡公帮忙,想来法兰西国王会派遣主教大人前来,必然也是一样的问题。不知我说得可对?”
从被对方救起一直到现在,朱海棠都没有提过这个问题,弗勒里也曾经数次想开口,结果却朱海棠只做不知,几次下来,弗勒里哪里不明白朱海棠这是故意拦着他?因此,作为一位男士,本着对女性的尊重,弗勒里也闭上了嘴巴。
弗勒里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对他的来意是一清二楚。
“原来夫人早就知道了。”
弗勒里只能苦笑了。
自己几次开口,都被对方拦下,要么就是自己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得罪了对方,要么,就是对方根本就不愿意搭理自己。
看对方的态度,弗勒里猜测,十有八、九是前者。可问题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对方啊。
“啊,主教大人完全不必如此。”
英国来的是准国王,法国来的却是一个小小的主教,朱海棠心里也有气呢。
她觉得法国不像英国那么有诚意。不过,她终究是个妓J女,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够开口的。但是,作为大宋子民,又是郡公府下教坊司在籍的姬人,她捉弄一下这个号称是法兰西国王的使者的主教却是可以的。
gu903();如果弗勒里知道朱海棠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喊冤。要知道,红衣主教在欧洲大陆上的地位可不下于一位国王!就是在凡尔赛,弗勒里的能量也是非常惊人的,要不然,路易十五也不会让他作为使者,甚至连要献给赵长卿多少土地这种事情都交给弗勒里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