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祁甚直觉她要说的事情不简单,眸子里染上了一层不安。
她温柔地抛下了一记重弹。
“你和蓝蓝的事,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
祁甚饶是有过这个想法,也在范兰汀的温柔对待中打消了,现在事实被毫无预兆地当面掀开,他不由觉得身体一阵发凉。
但范兰汀明显不是为责备他来的,她叹了气,眼里蒙上了一层薄雾。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今天你来家里才知道的?不是的,其实今年暑假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了。”
祁甚呼吸一滞,他觉得,有些东西,可能已经远远地偏离了他所能想象的范围。
“蓝蓝跟他外婆一向很亲,每年暑假也都会去乡下陪他外婆。结果今年考完,他突然跟我们说要晚几天再回去。我和他爸没放心上,以为他是谈了恋爱没跟我们说。蓝蓝从小到大就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也一直没见他和哪个女孩子比较亲密,现在知道他可能谈恋爱了,自然是高兴的。
“他爸虽然面上不说,但我其实能看出来,他也高兴。我们也想好了,等蓝蓝从学校回来,就问问他,如果他真的喜欢,两个人再处一两年就让他把人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但他回来那天,我们怎么旁敲侧击他也不肯说。蓝蓝从小到大没瞒过我们什么,现在突然有了秘密,失落肯定是有的,但我和他爸也很快想通了,既然他不想说,那一定有不说的理由,等时机到了,他自然愿意告诉我们的。
“结果第二天,他爸刚开车把他送出去没多久,就把车给开回来了。我以为出了什么事,刚要下楼去看,他爸已经怒气冲冲地把他拉进房间里了。等我赶下去的时候,门已经被他爸锁死了,敲了半天门,他爸终于肯把门开了。我当时一看,整个人差点直接晕过去了。
“他爸从来没有打过他,那天气的直接拆了皮带甩在了他身上。他皮肤薄,平时不小心擦伤一点就会马上红起来,现在被他爸一抽,血马上就流出来了。我哭着过去问他疼不疼,他直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就只给我摇摇头。但是,怎么可能不疼呢,他是我生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疼不疼呢。”
范兰汀回想起那天的画面,一下子落了泪。
她伸手擦了一把,继续哽咽着说,“我就问他爸,他做什么了要这么打他,从小到大比别人更怕他伤了撞了的人,怎么偏偏就狠下心要打他。他爸很少抽烟,当时就站一旁,点了根烟,然后看着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瞪着他。
“然后蓝蓝突然就抱住我了,他哑着声问我,‘妈,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到底哪里做错了。’”
范兰汀呜呜哭了两声,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挤压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祁甚抽了张纸巾,范兰汀一边接过,一边哑着声硬是要讲整件事讲完。
“当天,他爸就把他锁屋里了,也不让我给他送饭,说他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就把他放出来。我半夜趁他爸睡着了去给他送饭,恳求他去跟他爸道歉,他一边吃一边告诉我,他不会放弃的,就算他爸要打死他,他也不会放弃的。
“第二天,蓝蓝他外婆打电话过来问蓝蓝怎么还不下去,他爸才把他从房里放了出来,走的时候,他爸收了他手机,告诉他,什么时候认错了,什么时候就把手机还给他。蓝蓝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后来蓝蓝打电话给我,他想让我给你报个平安,我没法拒绝他,但是给你发了一句话后,我就后悔了。我那时候是埋怨你的,要不是你,蓝蓝肯定不会和他爸变成这样。但后来我又想明白了,这怎么能怪你呢,你明明是最无辜的人,你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又有什么理由把错怪在你身上呢。
“开学前一天,我去把蓝蓝接了回来。那时候在等红灯,他一个人坐在后座,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没忍住,问他,你真的想好就是这个人了吗?他抬头看着我,告诉我他很确定。上一次看见他这种眼神,我都快忘了是什么时候,他好像从没和我们要过什么,而现在,他只是想要我们一句同意。
“我突然就觉得我和他爸做错了,明明我们是最该理解他的人,却偏偏成了在他心口又插了一把刀的人。但我不敢再去和他爸提这件事,两个多月,他爸估计也以为他已经明白了。如果我贸然提起,肯定会再引起两人之间的矛盾。现在的情况,甚甚你也看到了,他们明明是最亲的人,却对彼此一副只是陌生人的态度。
“甚甚,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要你感到愧疚,也不是要你为他去做些什么。他爸的脾气就这样,我也不想再劝,你也不用去理会他。我想有一天,他也能自己想清楚的。
“我说这么多,只是想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知道蓝蓝对你是认真的。如果是他,肯定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些告诉你。你们以后还要承担更多,不止来自家庭,还有其他各类的目光。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走到底,但是,不管能不能,在那一天真正到来之前,你先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了什么,你都不要轻易放开他的手好不好?这条路本来就是摸黑走到底,如果他连你这个共同搀扶的人都没有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怎么样。所以,甚甚,你可以答应我吗?”
“我和您保证,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一定都会牢牢抓紧他的手,和他面对所有的困难。”
作者有话要说:蓝蓝:让你爱上我之前要先把该有的安全感通通给你。
感谢小可爱BAIYI投的地雷,啾咪!
☆、五十二
“饿了吗?今晚人有点多,所以队伍排得有点长,你一个人没害怕吧?”
苏白蓝提着东西推门进来。
祁甚已经去洗了把脸,完全看不出刚才有哭过的痕迹。
他转头看向他,摸摸肚子,“有点饿了。”
苏白蓝把夜宵放到书桌上,都拆开了才叫他,“过来吃,买了很多。”
……
苏白蓝熄了灯,躺下来窝到祁甚边上,还没伸手,他就先主动钻进他的怀抱里了。
今晚的恋人似乎比往常要主动,但他乐意他这么黏人,凑下去在他耳窝处亲了一口,“怎么了?我不过出去一会儿,就这么想我了?”
本以为祁甚会装没听见,却感觉到他在他怀里点点头,然后“嗯”了一声。
苏白蓝马上就忍不住了,他往后躺了些,在对方疑惑地抬起头来时,一下子就吻了下去。
吻持续了将近十分钟,最后祁甚实在喘不过气了,才一把推开了他。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他可以清晰看见苏白蓝眼里翻涌如潮的火热欲望。
祁甚喘了几口气,接着靠近他,一口咬住对方敏感的耳垂,“苏白蓝,我们做吧。”
等祁甚快把他衣服扒光了,苏白蓝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虽不舍,但还是按住了他作乱的手,祁甚不满地看他,苏白蓝咬咬牙,开口道,“我没准备那个。”
祁甚顿了两秒,苏白蓝以为他是要打消念头了,心塞地就要拉开被子去浴室自我解决一番。
就见身侧的人一下子跨坐到他身上,下一秒,对方凑身下来,一口咬住了他的喉结。
“没关系,我会接住的。”
……
说了骚话的后果就是第二天日晒头顶了两个人都没能睁开眼。
祁甚一动,身子就跟被人蒙着麻袋用棍子打了几百下一样地酸痛。
他嘶了一声,身边本来闭着眼的苏白蓝顿时醒了过来。
他揉上他的腰,“还很痛?”
祁甚却是摇头,视线往下移,停在了苏白蓝腰侧那一道消失不掉的痕迹上。
苏白蓝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看见那一道痕迹,刚想开口找个理由,祁甚突然侧身轻轻吻在了那条痕迹上。
他一开口,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苏白蓝,是不是很疼啊?”
他心猛地一抽,顿时就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苏白蓝起身揽住他,认真的说:“不疼,一点也不疼。”
祁甚红着眼,攥紧了手,一遍遍在他耳边喃喃告诉他:“苏白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祁甚待了三天,车票是第三天下午的。
苏酩沉默了三天,只有范兰汀和他讲话,他才会应两声。
第三天的中午,因为知道祁甚下午就走,范兰汀准备了比第一天还要丰富的饭菜。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