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青应了,重新去挑了粪肥。
他给三亩地施好了肥,又检查了下地里的情况,才把工具收好,回到家里。
一推开门,他就看见自己的丈夫赵二,一脸阴沉的坐在家里的床上。
“跪下”一看到陈冬青,赵二就爆呵一声。
吓得陈冬青浑身一个激灵,反射性的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陈冬青自嫁进了赵家以后,除了刚过门的那几天,几乎每隔一日就要挨一次赵二的打。
刚开始的时候,陈冬青也哭过闹过反抗过,可这样以后,赵二反而打的更凶,赵家的婆婆公公也帮着赵二一起指责他。
忍不下去的陈冬青,终于在一个月后跑回了娘家。结果反而被家里人一顿训斥,说赵二打他,一定是他自己做的不好。
连他的亲娘也对他说,既然是个哥儿,能嫁人就已经很好,要让自己的夫君喜爱,必然要比一般人下更大的力气。
久而久之,陈冬青被一群人轮番洗脑,又死了心,也就觉得自己挨打是理所应当,不再反抗。
不久之后,他就怀上了粒儿
刚怀孕的时候,赵二倒是对他好了几分,不仅打他打的少了,还给他买了鸡蛋吃。
赵二对他好了一点,陈冬青就觉得感恩戴德。还打心里觉得,赵二也还算不错了。要是自己生个男孩,以后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可事情却并没有让他如意,十月怀胎,陈冬青只生下了一个哥儿。
粒儿生下来的当天,赵二就变了脸。
准备好产子后下奶的母鸡也给卖了,当天就把陈冬青从床上拖下来一顿毒打。还没出月子,就使唤陈冬青下地干活了。
陈冬青在月子里落下了病根,后面和赵二在一起多年也没能怀上一个孩子。
渐渐的,赵二也死了心,不再碰他,家里的粮换了钱就拿去买酒喝。
对陈冬青更是非打即骂,喝多了以后,还连他和粒儿一起打。
也就是最近陈冬青赚了钱,赵二的态度才好了些。
虽然脾气仍旧很大,但对他和粒儿也不怎么打骂了。
只是陈冬青赚到了钱,全都被赵二收了过去。
他问赵二存了多少,赵二就含含糊糊的,告诉他有一百多文了。
陈冬青也没再说什么,只想着等到钱多了以后,再让赵二去买块地。
等粒儿出嫁的时候,就把那块地陪给他,也能让粒儿以后的日子好过一些。
赵二手上拿着壶酒,恶狠狠的盯着陈冬青,仰起头来喝了一口。
陈冬青到家之前,他已喝了好一会儿,现在脸色微红,浑身酒气,起身抓起墙角的一把扫帚就走到陈冬青面前。
陈冬青这时已是全身发抖,紧张的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自己越是说,赵二就越凶狠。还不如咬牙忍忍,让他打够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家里的扫帚,是陈冬青自己扎的,一头是稻杆,另一边是儿臂粗的竹竿。
赵二打他的时候不用稻杆那头,而是反着拿,用竹竿使劲抡下去。
他喝了酒,又正在气头上,手下也毫无保留,劈头盖脸的一顿打。
不一会儿,陈冬青头上就肿起好大的包,又热又麻,低低的把头埋下来,后背也已经被抽的麻木了。
只是被打成了这样,陈冬青仍是一声也不敢吭,只能咬着牙默默承受。
脑袋里不住的想着,快点打吧,打完了就过去了。等明日去县里卖了药,多换挟,赵二的气也就消了。
“臭婊、子,你害我绝后”赵二嘴里含混不清的嘟囔着,还不忘用力把竹竿贯在陈冬青身上。
他这一下力气用的太大,打得陈冬青脑子里一片空白,也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我草”赵二叫骂了一声,把手里的扫帚扔了出去。陈冬青用余光虚弱的看过去,原来是竹竿都被打断了。
没了打人的工具,赵二就改成了用脚来踹。
从陈冬青回来,他已经打了大半个时辰,打得都有些累了。就坐下来休息一下,喝几口酒,休息好了继续动手。
喝到最后,赵二大抵是喝懵了,开始胡说起来,对着陈冬青骂道:“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早把你给休了。等我存够了钱,再去买个女人回来,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这话说得让陈冬青清醒了几分,他抬起头来,对赵二说:“那是给粒儿买地的钱,你不能动”
赵二一脸阴狠,又是一脚踹在陈冬青头上:“一个哥儿还想买地,做梦我一个子也不会给他。”
“那是我赚的钱”涉及到粒儿的事情,陈冬青再也忍不住了,对着赵二喊道。
“你赚的又怎么样连你都是我的人,你赚的钱也是我的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说完他还嫌不够解气般的,又是几脚踹在陈冬青身上。
陈冬青趴在地上,心里一片冰凉。
他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又种田又采药,就是为了能多赚两个钱,给粒儿一个保障。
可赵二那个混蛋他竟然说一文钱也不会用到粒儿身上,还要把他给卖了
这个时候,赵二已经打了陈冬青一个多时辰,天也渐渐黑了。
村里的孩子们玩回来了,粒儿推门进屋,就看到陈冬青跪在地上,而自己的爹爹,拿着壶酒,坐在床边,有些醉熏熏的。
粒儿最怕的赵二喝酒了,以往他只要喝了酒,都会把自己和阿爹痛打一顿。
但最近这些日子,赵二没有再打他们,态度也好了许多。
他觉得自己的爹爹变好了,也没那么怕他,就跑过去拉着赵二的袖子说:“爹爹,天黑了,我饿,你让阿爹起来做饭吧”
“个赔钱货就知道吃的东西”赵二一双眼睛混混沌沌,目光阴霾的看着粒儿:“就是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害得我被人笑你怎么不去死了”
说着猛力一脚踹向粒儿的脑袋,把人踹飞出去,撞到墙上嘭的一声巨响。
“粒儿”陈冬青凄厉的叫了一声,扑了过去。
粒儿摔在地上,被陈冬青叫着名字,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只叫了声阿爹,就哇的一声吐了。
陈冬青摸到他脑袋,手下就是一个鸡蛋大的包。
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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