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悠悠叹了口气,看着满桌的精品菜肴,懒懒地执起了筷子,又放了下来,郁闷道:“怪道长辈们常说,这男子成了亲,就与成亲之前大为不同,诚不欺我啊!哼,成亲前天天粘着我,才成亲月余,这就整日不见人了!”
想起刚刚石昊回来告诉她,说是宇文玦今晚又不回来用膳了,她气愤愤地放下筷子。
阿银笑道:“王爷不是和您说了,这几日有一桩紧急的公务,等忙完这一阵就好啦!”
春芽附和地点头:“就是就是,听说至尊即将立储,等咱们王爷办好了这桩差事,王妃就是太子妃了!”
阮阮轻嗤了一声:“王爷都整日不见人了,太子?”
“呀,王妃这是孤枕难耐呀,那让我来开解开解王妃孤寂的心吧!”
俏皮的声音突兀地插进了她们主仆之间,阮阮讶异地往门口看去,青丝流泻之下一张灿若朝霞的小脸歪歪探出门框来,亮丽中沁着一抹揶揄。
“鹿儿!”阮阮惊喜地将她拉了进来,“何时回的京?”
“今日下午,我见过阿耶阿娘,就来找你了,我对你好吗?”鹿儿冲她眨眨眼。
阮阮颇为羡慕道:“还是你好,君谨如今一个闲散王爷,陪你四处游历,真是神仙眷侣呢。”
鹿儿捏着她的脸,嘟嘴道:“小可怜,四哥没空陪你,我陪你呀,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
阮阮站在灯光弥漫的古楼前,看着进出的男人们,进去时还风度翩翩一人,出来时总有温香满怀,风姿多情。
她红了脸不禁打了个寒颤,转身偷偷欲走,却不被鹿儿抓住了手腕,鹿儿贼兮兮道:“四嫂嫂,我们今晚可是说好的。”
阮阮皱着眉小声道:“你也没说来这燕归楼啊!”
鹿儿大言不惭:“有什么关系,我早就想来见识一下了!你放心,我们现在这身打扮,没人会认出来的!”
阮阮低头看了眼两人的男子装扮,还是心里发怵:“不行,如果你四哥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的!”鹿儿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他今晚不是要处理公务嘛,我们在他回府前回去他怎么会知道!”她看着阮阮略有松动,继续道,“这样吧,我们就进去见识一番那位新来就名动长安的了尘姑娘就走!”
“听说,那位了尘小姐色艺双绝,更是难得的解语花,一曲轻舞能让人忘却所有烦恼,你不好奇吗?”
这该死的好奇心啊……
楼主阅人无数,一眼就看穿了她二人的女儿真身,可这送上门来的银子冤大头,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立刻殷勤的迎上前,招呼了两位美丽的小姐相陪。
鹿儿一派慵懒学着那风流公子哥的做态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免了免了,小爷我今日就是冲着了尘小姐来的!”
“这……”楼主露出了为难之色,拉着鹿儿的手朝外头的花厅指了指,“瞧见了吗?那些都是冲着了尘来的,可今日了尘正在伺候贵人,实在抽不开身呢!”
鹿儿眼眸一挑:“贵人?能有多贵?”说着从怀里扔出一个香包,“让了尘来见我们,那些都是你的。”
楼主拿起香包微微打开,目瞪口呆,两眼放着精光。
阮阮揉了揉眉心,这个鹿儿,也不知道低调行事!
当年她在松平县张扬时也不敢在青楼这般大胆。
楼主捧起香包,眼睛笑成了一条线:“二位公子稍后,我这就去看看了尘。”
鹿儿满意地点点头。
到底是姑娘家身在青楼,鹿儿再大胆也不敢多饮酒,但是阮阮觉得鹿儿是怕饮了酒回去叫君谨闻出来不好交代,于是只喝茶,可这几盏茶下肚,也没见楼主带着了尘前来。
倒是几个花枝招展的小姐调笑着从她们厢房经过时,提到了了尘一嘴。
“了尘姐姐可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福气,这初来乍到,慕名而来的非富即贵,今日那位公子更是通身的气派贵气,那模样更是丰神俊朗,叫人多看一眼,也为之沉醉呢。”
鹿儿差点一口茶笑得喷出来,兴奋地拉着阮阮道:“看来是真有个贵的不能再贵的公子,怪道这楼主去了那么久也不见人,想来是不敢得罪,咱们也去看看是怎样贵气的公子!”
她这一时的好奇心又转移到了贵公子身上,拉着阮阮就走。
两人偷偷摸摸摸到了了尘的厢房外,正巧丫头开门出来,鹿儿假意拉着阮阮从门口经过,两人默契的眼神同时瞟向了屋里。
风情万种的了尘正贴在贵公子的手臂上,贵公子一脸冷毅,眼眸微抬,正与阮阮视线相对。
贵公子波澜不惊的冷静中闪过一抹微惊和条件反射下的慌张,赫然手臂一抬,刚刚还柔若无骨的了尘顿时被推倒在地。
“哎哟!”
“啊!”
了尘吃痛的呼声和鹿儿的惊叫声同时响起!
“你怎么会在这!”宇文玦眉心微皱。
鹿儿反应极快展开扇子遮住了惊愕尚回不过神的阮阮,低声道:“三十六计走为上!”
阮阮猛然回神跟着鹿儿快速转身。
“站住!”
宇文玦清冷的声音扬起,阮阮二人浑身一凛,僵住了身子,只听身后沉稳的脚步声越近。
鹿儿眉心一跳,狠狠捏了阮阮的手臂,压低声音道:“先发制人,先发制人!”
阮阮痛地吸了一口冷气,转身时已经湿了眼角。
鹿儿下手太重了……
宇文玦目光一震,刚刚还准备责备的神色立刻软了下来:“阮阮……”
阮阮吸了吸鼻子,软声夹杂着哭音:“你好啊,说是政务繁忙,没空陪我,原来竟是在这里陪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