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外头轰然一声,炸开黑夜的烟花也炸开了房里的旖旎。
阮心棠猛地回神,迅速推开了宇文玦,在宇文玦措手不及时,跑出了房间。
宇文玦怔怔地,没有去追,良久,他笑了一声,红了双眼,嘴角苦涩。
阮心棠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房,她呆呆地坐到桌边,紧紧抱住了双臂伏在桌上,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点进臂窝里不见了。
怕什么?她怕什么?怕那些突如其来的深情不过是兴之所至,过眼云烟,怕她再一头栽下去后看到又是那样的不耐和冷漠,怕,重蹈覆辙。
所以她变得小心谨慎,不敢放松,上一世那样的结局,她不想再来第二次。
她甚至不敢面对宇文玦,所以,她又逃了。
她和黄玟幼张兰兰秉烛夜谈,用了一整晚的时间告诉她们她和宇文玦的前尘过往,并且请求她们的原谅,瞒了她们这么久。
黄玟幼呆了好久,愤愤道:“如果是我,我也不会原谅他!”然后她又迟疑了,皱着眉,“可是如果他为我挨刀子,又等了我这么久,找了我这么久,找到我又一直在哄我,我的气应该也会很快消吧……”她一向是气来的快走得也快那种。
张兰兰也道:“我觉得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不是得不到的遗憾一时兴起那种。”
黄玟幼道:“把握当下也是一种幸福嘛,一辈子这么长,谁又知道将来怎么样呢。”
阮心棠和张兰兰相视一笑,这话的确是黄玟幼这样及时行乐的性子说得出来的话。
静悄悄的夜里,三人坐在蒲团上,围着水果差点,久久都没有说话。
好一会,阮心棠才含笑叹息道:“我想回家了,想回乌柳城,想回松平县。”
阮心棠再一次对宇文玦不辞而别了,她不像一年前,着急赶路离得京城越远越好,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天气是怎样的,天是什么颜色,路边遇到什么样美好的景色,她都不记得。
她掀起车帘,今天的天是湛蓝的,鸟语花香,路边隐隐飘过来的青草香,那样生机勃勃,她扬了扬嘴角。
“姑娘,前面就是前川城了,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吧。”阿银将头探在另一边的窗户喊道。
阮心棠道:“前面就到前川啦。”
阿银“咦”了一声:“前川怎么了?似乎查的很严啊。”
阮心棠也看到了,只见进不见出,那些要出城的都被赶了回去,马车停下来例行检查时,阿银下车伶俐地喊了声:“军爷,城里怎么了吗?”
守城门的将士硬声道:“太守丢了件很重要的宝贝,在调查。”
阿银了然点头,上了车,马车缓缓进了城。
她们今晚在城中的悦来客栈下榻,阮心棠昨晚和黄玟幼她们聊了大半宿,今早又直接赶路,在路上时看着景色还不觉得累,此时一沾到床,困意立刻就席卷而来了,她梳洗了一番连晚饭也没吃就睡下了。
阮心棠是被一阵轰隆的脚步声吵醒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阿银就急急跑了进来:“姑娘,姑娘,我们的客栈被一群官兵包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要和好啦。
第58章
“怎么回事?”
因着她们初来乍到,所以対于官兵围困这件事,阮心棠并没有放在心上,坐在梳妆镜前,从妆奁盒中挑了一支珠花递给正给她梳头的阿银。
阿银対着镜子比了比,找了个位置簪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现在禁止出入。”
“我们也不能出去了?”阮心棠这才有点急了,若是不能出去,耽误了时间,今日恐怕还得在这再住一晚。
阿银点点头,目前是这样了。
正收拾妥当,外头就传来了震怒的惊呼声,接着噼里啪啦一顿响,似乎挨打了惨痛声,阮心棠心惊,疾走两步打开了房门。
昨日还人流不息装修精致的客栈,现在已是一片狼藉,桌椅倒地,住店的客人被封住了嘴,押着往外走,女人们吓得脸色惨白,泪流满面。
里里外外围满了官兵衙役,个个目露凶光,竟然一致带着面罩。
刚刚的惨痛声就是不服从的硬汉被殴打发出的,大概是被打怕了,只敢眼睛里迸出凶光来。
阮心棠冷了脸下楼来:“你们做什么,他们犯了何事?”
若是只抓一人,尚且还能往抓捕逃犯上想去,可这分明是抓了客栈所有住店的客人,况且这间客栈豪华,来往之人都是富足的商人,又能犯什么事。
大堂瞬间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愣愣地随着阮心棠的步行而移动。
直到阮心棠走下最后一层阶梯,不卑不亢地站在首领跟前,首领回过神眸色一暗,凶恶道:“别啰嗦!你也要走!”
阮心棠神色一凛,冷声道:“去哪?”
首领:“谐亘寺统一羁押看管!”
阮心棠心里一震,面色冷嗤:“未知我犯了何事?前川官府竟是如此办案?不分青红随意抓捕吗?”
首领眼睛弯了个弧度,挤出几条褶子,阮心棠知道他的笑,而且是那种森冷的笑意,让阮心棠不由心底发凉。
然后她听到首领森冷的声音:“此地出了一起疫症,客栈所有人都需隔离看押!”
绕是阮心棠再镇定,听到“疫症”二字也白了一瞬脸色,疫症有多可怕,一旦感染,致死率是八成。
阿银已经吓得抓住了阮心棠的手,她们昨天可是在这里住了一晚的!
阮心棠一阵心慌后,又觉得不対劲,如此大事,在这首领说来却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并且夹杂着恐吓之意。
她问:“谐亘寺都是得了疫症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