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 / 2)

阮心棠一股委屈冲上了脑门,她都烫到了,他居然还在说风凉话,不满道:“烫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严重,站着说话不腰疼,哭不哭也是我的自由!”

宇文玦有一瞬晃神,像是在透过她想起了什么,她这样娇滴滴无理取闹的样子,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可要抓住那一抹似曾相识时,又烟消云散了。

他本能地道歉:“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站着说话。”他坐下去,把凉水送到她嘴边,阮心棠冷哼了哼,接过水闷头喝着。

阿银已经换了一碗姜汤进来,放在桌上凉一凉,笑道:“王爷想喝什么茶,奴婢这就是去沏。”

阮心棠一下像是被点了一般,冷哼一声,幽幽道:“你忙什么,我们这可没有王爷爱喝的茶,你沏的茶粗糙,王爷也喝不惯。”她拿眼风瞟了宇文玦几眼,不理会阿银莫名其妙的神色,撇过脸去慢悠悠喝水。

宇文玦眼底的笑意渐浓,石昊虽未成亲,可在男女一事上倒也通透,说的那些什么想要测试一个姑娘是否中意你,不如看她会不会吃醋之类的,也不是无稽之谈,因着她这一点醋意,他这连日来的阴霾和猜疑都烟消云散了,连听着窗外的雨声都格外动听似乎带着节奏。

“阮阮,你是不是想通了?”

阮心棠转过脸,奇怪地看着他:“想通什么?”

宇文玦展颜一笑,感叹道:“想通了,日后对我好一点。”

阮心棠心底一震,他是在祈求她吗?刚刚还跟人家梅梢雪雨中漫步,现在又来央求她,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可是,她又在气什么,不是说好心如止水的嘛,有什么可气的!不过转念一想:如今我和他的婚事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大家都认准了我是未来的王妃,此时他和一个乐妓走得近,岂不是削了我的面子,对,我是为了我的面子!

她还是冷哼哼:“想要对王爷好的姑娘从这排到了小长安,也不缺我这一份。”

宇文玦含笑慢条斯理:“本王只在意你对本王好不好。”

阮心棠愣住了。

离回京的最后几天,宇文玦似乎很闲,每天都陪着阮心棠,不是下山去小长安玩,就是带着她上山跑马,但是宇文玦不相信阮心棠的马术,不允许她跑快,只陪着她慢慢跑,她只能羡慕地看着宇文鹿和宋怀玉肆意地从身边跑过几次,顺便在背后瞪宇文玦几眼,在他回头时又换上皮笑。

回京后宇文帝就下了赐婚诏书,同赐婚诏书一起到王府的还有瑶伽的过继懿旨。

由太后做主,将瑶伽过继给怡郡王。

作者有话要说:

宇文玦:我吃醋你都不来哄我,你看你一吃醋我就来哄你了。

阮阮:我没吃醋,我只是觉得丢脸!

小伙伴们中秋节快乐!!!

第46章

怡郡王是□□先后一脉嫡传,当年□□与先皇后伉俪情深,爱屋及乌,封先皇后的亲弟弟为亲王,是大魏唯一世袭制的亲王,太宗时期,第二任怡亲王狼子野心妄图谋夺大魏,被太宗镇压,降亲王为郡王,仍旧享受世袭,但却制止了怡郡王一脉涉入朝政,传到如今已经是个享受尊位没有实权的逍遥王。

“荒唐!”宇文玦震怒地扫落手边的茶杯,茶杯受力砸到了对面的桌角,茶水飞溅,杯身砸的四分五裂。

一旁当差的宫婢吓得全都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自从找回宇文玦,宸贵妃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疾言厉色,她皱了皱眉,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她屏退了宫婢们,偏殿只剩他们母子。

宸贵妃安抚道:“这件事我知道你有多不情愿,但是怡郡王请出了□□遗诏,当年太宗虽然镇压了怡亲王,可到底有愧,又在□□遗诏上强调了一番,怡郡王一脉的嫡系女皆有资格嫁入皇室为正室,以保怡郡王一脉的荣华。”

双重遗诏,即便是当今至尊,也只得遵守。

宇文玦冰霜寒面,眼底毫不掩饰的厌恶和愤怒。

宸贵妃略有思索:“太后存心让瑶伽过继,看来是铁了心要你娶了瑶伽,她到底还是在为扶光筹谋。”

孟扶光说起来也是她的侄子,若是阮心棠有意孟扶光,她也乐意成全,可事情闹致至今,她不禁也为孟扶光的偏执恶寒,她也不是没有劝过她的哥哥,显然,没用。

宇文玦紧缩峨眉紧扣着扶椅,厉声道:“我的王妃只能是心棠。”

宸贵妃怔住了,她没想到一向清冷的儿子会在情感一事上这般执着,可对于他这般坚定,虽然不是好事,可她却很欣慰,只是欣慰的同时,又犯了难。

“这件事恐怕身不由己,你父皇不是太后亲生,你知道的,外戚专权,太后掌握着半壁江山,是不会顺从你父皇的。”宸贵妃语气低沉,想起宇文帝的无奈,这几日为了宇文玦的事和郭太后的周旋,她心里就抽抽的疼。

宇文玦冷笑:“那便削了郭家的权势。”

宸贵妃看着他凌厉绝情的面色,心中一颤,她急忙道:“你别乱来,郭家本就是士族大家,盘根错节,如今地位更是根深蒂固,你父皇尚且忌惮三分。”

她喟叹道:“这件事心棠知不知晓?”

一提到阮心棠,宇文玦眼底蓦地沉郁,心都揪了起来:“没有必要告诉她。”

“这件事你父皇也先压了下来,只有我们几人知道,鹿儿那儿也不知道。”

宸贵妃苦笑,可是这么大的事,瞒的了一时,阮心棠又怎么可能不知晓呢。

事实上,阮心棠还真不知晓,从过继诏书传到靖王府时,宇文玦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若是为的瑶伽嫁的体面,怎么也该是过继给宸贵妃,或者由宸贵妃认作义女,而不是过继给一个不相干的人。

懿旨还说瑶伽仍旧住在王府,以县主之名。

当即宇文玦就吩咐了下去,王府一律不见外客,就连宇文鹿上门,都被请了回去,岚舍之外,也暗中安排了护卫,不让瑶伽靠近。

所以,此时阮心棠依旧老神在在地坐在花厅,绣着手里的鸳鸯枕面上一副温柔秀婉的模样,心里已经苦叫连连了。

赐婚诏书下了以后,宫里就来了教习姑姑,教阮心棠王妃的规矩。

身旁的教习姑姑不苟言笑的尽忠职守,指点这指点那,恨不得将自己的超凡绣技通过内力传送立刻传给阮心棠,谆谆教导:“娘子别急,慢慢来,这鸳鸯枕是新婚之夜所用,新妇亲自完成象征着夫妻琴瑟和鸣。”

可阮心棠在刺绣造诣上实在是……惨不忍睹。她看到教习姑姑不止一次别过脸去,再转回来强颜欢笑地指出她刚刚落针的错误之处,连声音都刻意压得很轻,仿佛在努力克制一般。

阮心棠很是汗颜,便越发谦虚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