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宁妱儿蓦地打了个寒颤。
暗忖片刻,她试探性地开口道:“王爷今日将我救出,我感激不尽,想必魏王近日也在四处寻我,万一让他得知……”
“你不用拿唬我。”不等宁妱儿说完,沈皓长便冷笑道,“他身受重伤,如今自身难保,能活着便不错了,根本顾不上你。”
沈皓长的话直接将宁妱儿最后的希望掐灭,她靠在马车上,眸中的亮光随着炭盆中只剩星点的光亮,一点一点消散。
平州的雪在天微亮的时候,慢慢停下。
宁妱儿从马车上下来时,脚下一滑险些摔倒,沈皓长正在与下人说话,看到她踩在雪上走路困难的模样,转身便将她横腰抱起。
宁妱儿挣扎着要下来,沈皓长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大步流星似的将人直接抱进屋中。
屋里有两个婢女正在干活,看到他们进来,立即退开路恭敬行礼。
沈皓长的动作不算轻柔,站在床边直接就将宁妱儿丢到了床上,宁妱儿立即爬起来蜷缩在最里侧,一双眼睛警惕地盯着他看。
“这几日恐怕你也折腾坏了,今日你便好生休息,待晚膳的时候,我再来看你。”沈皓长说完,又回头冲那两个婢女道,“好生伺候着,若敢有怠慢,你们便不必活了。”
两个婢女忙提起一口气,连连应是。
等沈皓行大步离开,这两个小婢女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悄悄去打量床榻上的宁妱儿。
这还是王爷第一次往府里带女人,也不知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模样看着极好,却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
小婢女慢慢上前,小心翼翼地与宁妱儿道:“姑娘可要先洗漱一下?”
宁妱儿没有拒绝,她这身衣裳也穿了许久,这几日与赵采菲一起时,除了吃喝以外,她甚至一次脸都未曾洗过,身上早已各种黏腻。
沐浴过后,她简单用了些早膳,身上实在疲乏到站起来都犯晕的地步,最后倒在床上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晚膳的时间。
想起沈皓长离开前说会在晚膳的时候过来,宁妱儿一个激灵便爬起来了。
听到屋里动静,外间的婢女忙跑进来扶她下床,另一个婢女很快又端进来一碗汤药给她,说是养心疾的药,沈皓长吩咐下来的。
宁妱儿从前不觉得药苦,几口便能将一大碗药喝下,如今味觉慢慢恢复,这药刚一入口就让她瞬间蹙起眉头,忙将药碗搁下,干呕起来。
最后喝喝停停好半天,这碗药才艰难喝下,不过婢女递上来的蜜饯,倒是味道很好,宁妱儿也终于是能体会到从前岁喜替她吃蜜饯时候的快乐了。
只是一想到岁喜,宁妱儿方才舒展的眉心又渐渐蹙起。
竹安和岁喜都是赵府的家生奴,这次流放也被一道送来东夷,在来到东夷后的那场混乱中,也不知这两人后来如何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伺候的不周?”
沈皓长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来到屋中,忽然开口的时候将宁妱儿吓了一跳,旁边两个婢女也被吓到,忙躬身行礼。
宁妱儿提了一口气,起身也随着她们朝沈皓长行礼。
沈皓长似是有些不满意她的举动,上前一把将她拉住,“同我行什么礼,便是要行礼,也不该是行奴婢的礼。”
他抬手向后挥了挥,两个婢女立即低头退下。
宁妱儿颤着小臂想要将手抽回去,沈皓长却是愈发用力,他以为小姑娘会疼得蹙眉或是落泪,却见她神情里除了抗拒以外,并未见到一丝忍痛的意思。
沈皓长忍不住又加了力道,最后他松开手,望着细白的手腕上那道通红的印子,不可置信道:“你感觉不到疼痛?”
宁妱儿忙将手收回,没有回答。
沈皓长若有所思地将她打量一圈,最后拉开身旁椅子坐下,又朝另一把空着的椅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她坐下。
宁妱儿没有就近而坐,她走到沈皓长对面,与他最远的地方坐下。
沈皓长不悦道:“我记得你与沈皓行一起时,好像并没有这样紧张局促,为何同我一起时,便是这样一副神情,我与他有何不同?”
宁妱儿想起最初在魏王府醒来的那段时日,她的确见到沈皓行时会无比的畏惧,甚至要比现在面对沈皓长时反应还要大,可随着与沈皓行相处的时日久了,那些畏惧似是在不知不觉慢慢淡去,这当中有没有别的情绪,宁妱儿一时也说不清楚。
见她沉默不语,沈皓长的耐心逐渐消失殆尽,他手指有力的在桌案上敲着,越敲速度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响。
最后他用力一掌拍在桌上,将茶壶与杯盏震得叮当作响。
宁妱儿惊吓回神,不敢继续消殆,她咬了下唇,缓缓出声,“魏王与王爷的确不同。”
沈皓长脸色略微缓一些,抬手让她说下去。
宁妱儿道:“魏王虽然性子古怪,待我却是极好,从不肯强迫于我……”
“哦?”沈皓长挑眉道,“你不是说已经是他的人了么?”
宁妱儿有一个想法,却不知沈皓长会不会信,她压住心头慌乱,抬眼看向沈皓长道:“是我自愿的,因为魏王说,他会娶我为妻。”
沈皓长眼睛慢慢眯起,宁妱儿忙道,“王爷不是见到了么,皇后娘娘寿辰那日,魏王带我入宫便是为了此事,他是特地带我去给容贵妃瞧的。”
这件事沈皓长的确知道,那日他们不光是碰到了,连容贵妃是如何将宁妱儿与常见带到容乐宫的事,他也清楚,只是他们见面时说了什么,他便不知道了。
“因为他允诺会娶你,你便不再畏他,还投怀送抱?”沈皓长没那么好忽悠,他轻笑了一声,等待宁妱儿继续说下去。
宁妱儿也没让他失望,当真还能继续道:“那是因为他肯为了我去大理寺狱,所以我才愿意的。”
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沈皓长忍不住笑出声来,“编扯完了么?”
宁妱儿手心攥紧,抿唇摇头道:“我没有说谎,王爷既然这般神通广大,便应当知道我说得都是真的。”
“行了,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沈皓长懒得去辨认真假,直接道,“你以为你能拿王妃的位置做借口来堵我,又或者用沈皓行念你至深来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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