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别想了。白盼把丢了魂的小孩勾了回来。
小盐巴的肩膀被揽着,脚还有些发软,他在村长家站的时间太长了,导致刚迈开脚时步如缚铅。
他原本偏瘦,个子又矮,明明俩人并排着走,却被硬生生瞧出一股形单影只的无助感,像头迷路的小兽。
孙叔孙志伟跟换了个人一样。
白盼伸出手,点了点他的脸颊,有一滴凉的落在指甲壳上:怎么都哭了。
小盐巴垂着脑袋,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自言自语:孙叔跟村长很像,他们一笑脸上就挂满了褶子,邻里间要吵起架,大叔大婶就找村长,拉着他使劲倒酸水,村长一点抱怨都没有,就笑着听,大家都夸,脾气真好啊,这个村长,我们选对了。
孙叔卖了二十几年的早点,以前他卖的牛肉包子,肉馅是最厚实的,后来他媳妇走了,他就站在家门口,剁着脚直叹气,说没钱不行呀,包子里的肉就渐渐少了,他把鸭肉剁成泥,当成牛肉卖,后来,里面的肉好像连鸭肉都不是了,村民们找他算账,失手把铺子掀了,孙叔爬起来,反手就把那人打成骨折进了医院,以前那个实诚的老板,好像永远见不着了。
小盐巴抹了抹眼泪,哽咽道:我也没有很伤心,我就是想,怎么会这样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都变了?
第19章
白盼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顺着他的发旋安抚,直到小孩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才道:舒服了?
嗯。闷闷地哼了声,话刚出口,小盐巴的身体突然一僵,他是不是把脑袋埋进白盼的胸膛里了?还抱着人家不唠唠叨叨不自知
他懊恼得要命,松开的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傻傻地站着,窘迫道:对,对不起
白盼见他这副小媳妇的样子,桃花眼一弯,戏谑道:这么大了还哭鼻子?装得像个小可怜,跟你在田鸿光(村长)家凶巴巴的模样可相差大了。
临走前,小盐巴面露凶光举着菜刀对着孙志伟的挥了好几下,幸好被白盼眼疾手快拦住了,但孙志伟的鼻子还是遭了殃,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
村民呆愣地看着,半天回不过神。
我那时候太生气
白盼叹道:以后不许拿刀,这是犯法的,知道吗?
小盐巴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
还蛮听话。白盼笑了,捏了捏他的鼻子:乖。
怎么像哄小猫呀?
诶呀。小盐巴轻轻叫了一声,只有在单独面对白盼时候,才会不知所措,羞涩又胆怯,跟变了个人一样。
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生怕白盼再讲些让他想要钻进地缝里的话,磕磕盼盼地转移话题:村长还能活多久呀?
最多三天。小孩的头发湿了一半,白盼比他高一个头,轻而易举地揽住他的肩膀,那只手刚好能把紧紧黏在小盐巴额角的发丝一一挑出来,动作细腻又耐心:比起活着,他现在反而更想死吧,这种反噬会故意吊着一口气,一点一点折磨,直到痛死为止。
回答的语气太温柔了,残酷的惩罚从他嘴里说出来,像在极轻柔地讲一些安慰的话,小盐巴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头顶冒烟:那孙,孙志伟呢?
白盼笑道:被你打了一拳,估计只剩两天了。
他靠近了说话,把热气呼在头顶上,小盐巴晕乎乎,脑子反应慢了好几拍,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心里总幸福地冒泡,就算有种白盼故意调戏他的错觉,也觉得高兴。
要是能亲亲他就好了
小盐巴脸一红,迅速把奇怪的想法抛之脑后,摊开手掌,指关节的地方还隐隐作痛,他就是用这只手打的孙志伟:两个月前,大盛经常出门,每回到家都是口袋鼓鼓,春光满面,问起来说是自己打工赚的,想不到竟是敲诈得来的。王嫂就是用那个钱,请来了顶香人,挂上那幅画。
白盼应了声,静静地听着。
兜兜转转,那些不义之财,反而成为了害死王嫂的其中一个因素。
贪婪是没有止境的,先开始,大盛并不知道这个秘密可以为他获得钱财,但孙志伟找上门,给了五百,让他保守秘密。
那一刻,他心想,原来赚钱是这么方便的事啊,那为什么,不再多要点呢?
接着,他有了第二第三次。
不知为何,就算扯出了虐杀大盛的罪魁祸首,眼前的情景依旧模糊得宛若一团迷雾,小盐巴惴惴不安道:村长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钱?
他给自己儿子上了私立高中,串通孙志伟散播瘟疫,这些都是不小的开支,明明连红烧肉都舍不得吃,三十年如一日穿着打补丁的旧衣服的人,那一笔笔数额不小的钱,是哪来的?
村长和孙志伟,可能只是其中的一环,这个村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引线人?
小盐巴头皮一凉,仰起头,碧蓝的天掉下第一雨珠,正好落进了他的眼睛里:明明雨过天晴了,怎么还有水滴?
原来是晴天雨啊。
让他去死。
狭小昏暗的屋内,烟雾缭绕。
梅子跪在地上,手持三柱香,虔诚地祭拜,声音里带了几分赌气,又掺杂着无尽怨恨,若是有面镜子,一定能照清她黑青阴郁的脸:让他去死。
方形木桌上的油漆基本掉光了,上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本子,摊开着,写着五个字,张广兴和银发,这五个字被红色圆珠笔恶狠狠地划了一道又一道,旁边还有一个硕大的死字。
祭拜完,她抱着香台,神情寂落,屋外不断传来窃窃私语的议论声,往常这个时候村里还不会有人在外走动,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他们惶恐的大事。
无暇顾及周围发生的一切,她看见画像上的神兽透过长发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能听见我说话是吗?梅子大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神啊,你能帮我杀了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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