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钻进被子,从背后靠近对方,伸手轻轻帮他在腰后及腿间按摩:疼得厉害吗?
还没到想摔东西的程度,何砚之眉头紧锁,显然在竭力忍耐,你说,冬天过去以后会不会好一点?
俞衡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又不好不回答他,只能安慰他说,应该吧,你这天天觉得冷,等天气暖和了,应该会好转一些。
何砚之居然就信了,他微微挣动了一下:脚有点抽筋。
俞衡只好起身,顺着他细痩的小腿往下摸索,帮他把抽筋的脚趾头掰回来,并问:你是不是有点缺钙?
何砚之没吭声。
你这一天到晚也不出去,冬天太阳又少,三天才见你晒一回太阳,俞衡说,要不我给你买点钙片吃?
何砚之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他不说话,俞衡就当他默认了,又说: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念点睡前读物?
你别想拿思修和毛概糊弄我,何砚之咬牙,我不想听。
不好吗?我觉得这几门课的催眠程度跟大学英语不相上下,俞衡一脸认真,我还专门留了那两本书没卖,来念给你听的,损失了两毛钱呢。
何砚之咬牙切齿:你敢念,我明天就敢解雇你。
那好吧,你说干点什么?
何砚之稍作犹豫,忽然伸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对方:我刚领了一个小时无限体力,你帮我过几关我昨天加了个好友,他已经两千多关了,我不能被落下。
俞衡:?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境界?都疼成这样了还不忘玩消消乐?
第31章白眼狼
然而看着某人无比认真的眼神,俞衡还是只能叹口气,接过手机帮他通关。
何砚之又发出命令:你玩,我看着。
俞衡:
得。
俞衡索性在他背后躺下,胳膊越过他,把手机举在他跟前,当着他的面玩消消乐。
这个姿势相当亲密,何砚之整个人被对方圈在怀中,感觉周围都是小保镖身上的温度。
这给了他久违的安全感,身体忽然变得很放松。手机亮度被调到最低,他看着看着,开始犯困。
无限体力一个小时,俞衡还就真玩了一个小时,这种无聊的游戏对于小保镖来说实在是种折磨,让他竟开始怀念刚刚的一拖四版五黑。
他玩到最后自己都困了,打着哈欠问:可以了吗砚总?
没人回应。
俞衡探头一看,这才发现某人已经睡着了。
行吧,让别人帮他玩游戏,自己拿游戏当催眠神器用。
对任性雇主毫无办法的小保镖只好轻轻抽回被压麻了半边的胳膊,帮对方掩好被角,又给电量见红的手机充上电,也睡下了。
冬天人总是懒惰的,不愿起床、不愿出门。猫也一样是懒惰的,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用任何逗猫的玩具都逗不动。
大学已经放假,学生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赶着一波充满社会主义特色的春运分散向天南海北,也不知道有没有在途中被挤成人肉馅饼。
俞衡是本地人上本地学校,全专业就他一个,想放假约同学出来玩也找不到第二只。于是他每天的日程就变成了在菜市场和何砚之家两点一线,听起来有够无聊的。
但其实他并不无聊,毕竟他家里有两只猫等着他照顾呢。
砚总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但出手还是挺大方的,第一个月的工资已经结清,第二个月也支付了一半,加上之前被哄骗走的小费,小保镖手里已经有十万块钱了。
何砚之有时候会非常好奇俞衡一个大学生,拿这么多钱都去干嘛?
平常也不见他挥霍,来他家快俩月了,甚至没见他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男生之间最喜欢攀比的鞋,他好像也并不感兴趣。
何砚之对这个小保镖的好奇程度,比渴望重新站起来的执念还要深。
自从他脚底开始有了一点知觉,知觉覆盖的范围就在一天天扩大,只不过这个过程尤其缓慢,到现在也只刚刚波及到脚趾。
然后他就会经常出现感觉到自己脚抽筋,却动不了的情况,非得伸手把脚趾头掰回来才行。
于是俞衡给他买了点钙片,养护神经的药也督促他每天吃砚总这人有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就是别人不说,他就绝不会主动吃药。
俞衡觉得他妹妹小学的时候得肺炎都没他这么难伺候,至少她还知道到点了该输液了,会主动把小手伸出来让护士扎。
由此可见,砚总还不如个几岁的孩子让人省心。
不过看在他给的工资不低的份上,俞衡还是可以接受的。
寒假一放,就意味着年关更加近了,俞衡隔三差五会回一趟家,反正他家也在本市,有车,怎么都不算远。
离过年还有半个来月,忻临的年味依然十分寡淡,何砚之住的这种别墅区,更是闻不到任何过年的气息,俞衡每天外出,甚至都没怎么见过附近的邻居。
何砚之继续当他的咸鱼,跟那只懒到骨子里的大橘一样失去梦想,每天一起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晒晒太阳,然后各自接受小保镖的投喂。
俞衡简直想给自己送一面锦旗他不见得是保镖里面最厉害的,但绝对是保镖中当保姆当的最好的,保姆里武力值最高的。
这天下午,何砚之跟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撸猫玩游戏,大橘趴在他身上,一人一猫相依为命,看上去格外岁月静好。
下一刻,何砚之忽然疑惑地嗯一声有人想添加他为微信好友。
他已经把添加好友的方式全部关闭,只留下了一个二维码添加,平常也很少跟别人互加好友,这会儿突然收到请求,他先是愣了一下,随手就点了同意。
然后他看了眼对方的资料,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
这人加上他,并没立刻跟他说话,何砚之也不乐意主动搭理别人,继续刷朋友圈,看俞衡晒猫。
等过了十分钟,那个人才犹犹豫豫地发来一个:【砚哥。】
叫得这么亲密,应该是熟人。
何砚之没多想,随手回了个问号。
对方又发:【能借点钱吗?】
何砚之这个人吧,可能因为从小就是富二代,对钱并没有太多概念,脑子里只有两种印象,够花和不够花。钱够花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多掏一点,比如说给俞衡的六万工资,这完全在他可以承担的范围内。
平时经常有朋友跟他借钱,他也从不催债,只要借得不多,他的态度都是爱还不还。
不过,刚刚加上他好友就来借钱,是不是有些太不礼貌了?
于是他微微一皱眉,回复道:【你谁?】
对方避而不答:【快过年了,先给砚哥拜个早年。手头有点紧,不好意思回家面对家人,能不能先找砚哥借点?等年后我肯定还清。】
gu903();何砚之莫名其妙,心说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认识的人借也就罢了,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说的当他是慈善机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