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记得了,俞衡开始在他脚底摸索,当时随便按的,也没看具体是哪儿
何砚之并不对自己抱太大希望,对他这话也将信将疑,又因为睡意上涌,索性没再管,盖上毯子准备休息。
谁料他刚要睡着,突然觉得哪里窜上一股奇怪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嘶一声,猛地睁开眼。
俞衡停下动作,眼底浮现出欣喜之色他分明就看到某人脚趾头动了一下。
虽然幅度非常微小,但确实是动了。
他忙问:你什么感觉?
何砚之已经太久没对自己下半身的零件产生过感觉了,以至于觉得它们根本不存在。他愣了好半天,才非常不确定地说:像磕了麻筋儿的感觉。
俞衡继续尝试,也不知是触碰到哪个穴位,那种感觉明显比之前更强烈了,何砚之只觉得脚底又酸又麻,非常难受。
但难受归难受,他是确确实实地有了感觉。
他已经彻底睡不着了,索性坐起身。因为这一丝知觉恢复得太过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甚至不知道该换上什么样的表情。
俞衡轻声问:能动吗?
唔不能。
只在左脚有一点知觉,还完全无法操控。
没关系,慢慢来,俞衡把毯子给他盖好,实在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你明明就有希望恢复,为什么自我放弃?你要是早点开始锻炼,说不定早就能恢复知觉了。
我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都过去两个月了,我也不知道听谁说,两个月没知觉就没希望了何砚之低声道,而且当时身体状况很差,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拿什么锻炼?
俞衡轻轻叹气,在他小腿上捏了捏:不管那些了,反正从今天开始你得好好听我的,听到没有?
我哪天没听你的?何砚之表情古怪,而且,你刚摸完我的脚,又来摸我的头,你洗手了吗?
你自己的脚你还嫌弃?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猫的呼噜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半晌后何砚之忽然开了口,他声音很轻,嗓音甚至有些颤抖:俞衡,我不是在做梦吧?
被强行压制住的感情不知怎么开始造反,快要不受他控制了,他近乎慌乱地别开眼,俞衡却突然俯身抱住他,低声说:不是,你要是不信的话我掐你一下?
还是不了,何砚之很快重新镇定下来,深呼吸一口,微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
像是一株浑身长满刺的植物,被扔在暗室里无人问津,正在它即将死去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发现了它。这个人不嫌弃它有刺,把它挪到阳光底下,还给它浇水施肥,悉心照料。
于是这株植物活了下来,重新开始抽叶生枝,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还能开出花来。
何砚之心里五味杂陈,决定找个时间好好感谢一下帮他发招聘广告的那位老哥。
哦对了,俞衡见他情绪稳定了,便放开他,我明天得回趟学校,搬点东西回来,顺便选一下下学期毕设的题目我们学校的内网在外面经常上不去。
好,何砚之并不干涉小保镖的人身自由,你去吧,开我车。
于是第二天一早,俞衡趁某人还没醒,回学校去拿自己的东西。
大四早已经结课了,选完课题确定导师之后就可以离校,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学生出门去浪,宿舍楼里空了一半,剩下的那些也还没有起床。
俞衡回到宿舍的时候,楼里非常安静,只能听到隔壁寝室有早起打游戏的声音。
他掏出钥匙开了门,谁料门刚一打开,突然有人扑上来抱住他:小衡衡!一个月不见,想我了吗?
俞衡被这一声小衡衡恶心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紧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摘下去,一脸嫌弃地说:一个月不见,你又骚了他俩呢?
溜了,费铮回手关门,并往门上一倚,你们这些家伙哦,真的是无情无义,周子臣一考完试就被韩星拐走了,留我一个在这里独守空房,寂寞啊。
俞衡赶紧离他远点,生怕被他传染上gay细菌,摊开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什么时候选题?
一会儿,十点。费铮凑到他跟前,看你这架势选完你就跑?连一宿都不住吗?
被子我都搬走了,我往哪睡?俞衡把他扒拉到一边,你也可以走啊,就您这骚样儿,还怕没人开房收留你?
哎,费铮没理会他这话,直接勾住他的脖子,低声问,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那个什么何砚之在一起?
我都说了我给他当保镖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费铮及时打断他的话,以我的直觉,以我对社会主义兄弟情的敏感度你绝对不是给他当保镖那么简单。
所以你就直说了吧,费铮满脸期待,你俩是不是好上了?
俞衡:
第30章抽筋了
俞衡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一把将他胳膊掀掉,打开柜子开始装东西。
上回他往何砚之家搬的基本都是考研用的书和冬天的衣服,现在学校要放假清楼,他得把剩下的衣服也拿走。
他把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收,费铮还在喋喋不休:说话啊俞衡,哎,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有当gay的潜质,你说你长着这么张让人嫉妒的脸,还这么优秀,多少女生跟你告白,你呢?理都不理人家。
好不容易搞了一个吧,还没到俩月就吹了,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对女生没意思啊?
俞衡并没抬头:当你有一朵桃花,你当然会觉得漂亮,会珍惜,但如果你有一树的桃花,甚至有一片桃林,那内心就毫无波动了。
你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想打你,我也想要一片桃林,费铮撇撇嘴,所以呢?你不要桃花,找菊花去了?
俞衡当然知道这货口中的菊花不是单纯的菊花,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行吧,不过你这口味也够独特的,费铮在旁边坐下,一头嫩牛,非要啃老草,还是那种断了的枯草。
俞衡皱眉:他不老。
大你八岁,费铮伸手给他比了个八,再长你十年,能当你爹。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欠揍?俞衡作势要打他,菊花痒了?我帮你打个电话,约十个壮汉来上你?
别别别,我错了,费铮生怕对方真动手,毕竟真动手的话他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他赶紧咳嗽一声,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啊?下学期也不回来了?
宿舍可不是我家,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家人,我非得疯。俞衡说,下学期看情况吧,该回来的时候肯定得回来,反正也不远。
哎,费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窗外,楼底下那辆车是你开来的吧?何砚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