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1 / 2)

阿旺的身体被一团黑色烟雾固定在墙上,正哭喊着想让盛易明住手。

潘琳琳被男人的一只手掐住了脖子,黑色的雾气从男人的指尖渗出来,像一条又一条水蛇钻进她的嘴里。

她的嘴被迫张开,眼角附近延伸出突起的青筋,包裹着眼白的血丝爆裂,染红了本就可怖的眼睛,血泪顺着眼角往下滴落。

李鱼站在卫生间的门口,通过实况看到这一幕时被震得不轻。

再傻的人也能看明白,盛易明这是想杀了潘琳琳,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想杀了住在潘琳琳身体里的阿香。

李鱼问系统,阿香是什么时候上潘琳琳身的?

1551,你睡着的时候。

想了想,系统打算为任务目标说句话,不过他警告过阿旺,让他别牵扯无辜。

李鱼的重点有点偏,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这些,你还看见什么了?

系统心说我看到的东西多了呢,看到卫生间人咬人,看到你家男人抱着你不撒手,还往你耳朵里吹气。

没别的,就看到这么多。1551说得理直气壮,丝毫不心虚。

李鱼信了,侧身撞门,看上去脆弱的木门纹丝未动。

他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看实况。

画面中的潘琳琳像个被吹胀的气球,脸颊,四肢,肚子,身体上的各个部位都在膨胀,皮肤下有什么以肉眼可见的东西在蠕动,试图挣开纤薄的皮肤钻出来。

阿旺意识到什么,发疯似的嚎叫,你不能这样对她,她会死的!阿姐,阿姐

面目狰狞的潘琳琳突然换了副脸,用那双留着血泪的眼睛,求救的望着阿旺的方向,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断断续续的言语。

救我阿旺阿姐好痛苦,你快他杀了,快啊

阿旺哭着求饶,盛先生你放过她吧,她没有害过人的,害丁联是我的主意,夺舍也是我的主意盛先生,我求求你,你要算账就算到我身上。

从前的阿香会以牺牲别人为代价,来成全自己?盛易明嘴里反问道,手上的力量却不减。

潘琳琳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是被外力不但拉伸的脆弱纸张,已经出现了裂痕。

阿旺满心慌乱的回答道,不会,她那么善良的一个,不会的

你看清楚,她究竟是什么。盛易明说完,那些涌入潘琳琳嘴里的黑雾越来越多。

她痛苦地挣扎,刚刚浮于脸上的恳求的表情,再次变得狰狞。

青白的面部下,黛色的血管变成了黑丝,嚣张的盘亘在脸上,像一根根盘根交错的树根。

暗红色的眼泪依旧顺着眼眶流淌,斑驳的皮肉恶心的往下掉。

此时,那张被鬼气浸染的脸已经不找不出半点潘琳琳的痕迹,这是属于阿香的。

阿香的声音因为被浓烟熏过,嘶哑尖利,阿旺,救救姐姐,阿姐只有你一个亲人,你必须救我杀了他,杀了他,把他们都杀了,他们都该死!

阿旺看着鬼气森森,已经处于发狂状态的阿姐,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接到阿姐死亡消息的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乡镇派出所的所长亲自到乡里来送的死亡通知。

当时他坐在小竹凳上,像一尊雕像一样守在门口。

他们虽然只有两个人,不如其他人家里那么热闹,但对他来说,阿姐就是全部的温暖,只要有阿姐在,冬天也是暖的,再冷清的家里,也是热闹的。

可阿旺怎么也没想到,等来的会是一纸死亡通知书。

那天晚上,他抱着那张薄薄的纸,一个人守岁到了天亮。

开学后,阿旺办理了休学手续,装了几件换洗衣服,带上阿姐曾寄回来的下学期的学费,踏上了火车。

按照通信地址,阿旺找到了阿姐生前租住的房子。

他还记得,当时同住在一栋楼里的房东一见到他,就拖着声音叨叨抱怨,你就是阿香的弟弟?哎哟,你可总算来了,你没来,我这屋子也不敢收拾,也不敢随便租给别人住。

房东领着他上楼,打开房间,一边将他往里面拖,一边抱怨,你快看看,有什么要的自己收拾收拾,不要的就扔了,然后把卫生好好打扫一下。对了,撒点柚子叶水去去晦气,这房子有人排着队等着租呢。

我租。阿旺说。

老板娘愣了下,可我已经找好租客了。

阿旺至今记得自己当时的表情,阴狠又卑鄙,那位租客知道这屋的上一任租客死了吗?不知道的话,我可以替你转告给他。

这事儿要是真传了出去,这房子可就不好租了,老板娘赶忙说,别,我租给你,但按照你姐姐之前的房租来。

好。

那天以后,阿旺就住了下来,他在屋子里躺了三天,不吃不喝,流着眼泪回忆着姐弟俩的点点滴滴。

父亲死得早,母亲早在他三岁,阿香八岁那年丢下他们跑了,姐姐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如今天塌了,他心里怅惘,痛苦,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直到有一天,在打扫租屋卫生时,他发现了一部手机,和一本沾满泪痕的日记本。

第225章我成了夜场领班33

阿旺还记得日记第一页的内容。

6月22日,天气晴。

那天阿姐刚到城里,到处都是车水马龙,高楼楼林立,城市的每个角落都里都有像她一样,怀抱梦想的社会新人。

她在那天找到了第一份工作,小餐馆的洗碗工。

日记里,阿香说自己很高兴,这个地方包吃包住,工资可以全部寄回去给弟弟。

一想起这些,阿旺的心锥刺一样的疼,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好的姐姐,转眼间就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呢。

那时候的他年纪不大,没有能力,更加没有人脉,废了好大功夫才终于打听到,在那场大火以后,杀人凶手出国了。

阿旺心想,这里是凶手的故乡,他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于是便在这座城市扎了根。

起初的时候,他连一个像样的墓地都买不起,只能用简陋的陶瓷罐子装着骨灰,将阿姐的骨灰、牌位,和没有活化的指骨一起放在床头柜上。

直到打工一年后,阿旺终于攒够钱,在市里一个老旧的墓园买下了一块墓地,用作阿姐的暂居之所。

阿旺,阿旺!快把他杀了,快啊!!!

嘶吼声传来,打断了阿旺缥缈的思绪。

他眨了下眼,时光的流速突然加快了速度,将他从过去带到了现在。

昏暗的黄色灯光下,被男人掐住的怪物正呲着尖锐的牙齿,冲他瞪着腥红的眼睛。

她的整张脸上布满了黑的血管,随着张开的嘴,嘴角越裂越开

阿香已经撑到了极致,浓厚的阴气贯穿了她的每一根血管,刀刮一样的疼。

可她不能离开这具身体。

她很清楚,一点离开,自己必死无疑。

再次看向被抵在墙上的少年,阿香再次吼叫,阿旺,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你付出的一切,我是因为你才死的!

这句话戳中了阿旺的痛处,他开始拼命挣扎,甚至尝试着咬破舌尖,低头朝桎梏自己的黑雾喷出一口血。

gu903();下一秒,他就感觉抵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有了松动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