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盛惟安说得都已经很客气了,他根本不能接受这事,当初是说不能生了才需要过继,要不是想着燕王府也不差,比蹉跎在宫里强,他凭什么过来这边?
现在他都已经不是皇子了,又说燕王是有儿子的,要他给挪个位。
那他到头来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就活该这样?
凭什么呢?
王妃看出他心有怨怼,劝说:“事情还不一定,你别冲王爷甩脸色,对接回来这个也热情些。”
这话听在盛惟安耳中就是敷衍。
还不一定?
有什么不一定啊?
燕王正月里南下去接儿子,出京之前没告诉任何人,不就是怕京中横插一脚?他瞒得这样好,就足以看出他对这个亲儿子的重视。是,过去这十年燕王没亏他什么,吃穿用度俱是好的,也请了先生教授各种技艺……可现在差别不就出来了?
前头这十年过得再好,都是虚的,这王府不给他继承,那他能得个什么?
盛惟安就是后悔,特别后悔,当初说过继的时候他愿意的,当时觉得做燕王唯一的儿子不比苦哈哈待在皇子所强?
现在他后悔了。
做王爷的儿子却继承不了爵位,凭什么跟皇子比呢?
盛惟安没有燕王那些本事,他也知道凭自己要立下功劳往上面爬比登天还难,正因为知道,他才丢不起这爵位。得说这么多年了,他心态没摆过来,哪怕嘴上管燕王叫父亲,心里想着皇帝才是我爹……这个心态使得他格外不能接受这事,哪怕还没见着人,他心里对谢士洲已经十分排斥。
因着在寿康宫多待了一阵,燕王一行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
乘马车赶路就很累人,加上进宫之后也紧绷着,等出宫来钱玉嫃感觉有些疲惫,谢士洲看出来,同他爹打过招呼,就让府上奴才领他们回院里去了。
他俩回院子去了,万嬷嬷跟王爷去见了王妃,说要打个招呼。
王妃包括盛惟安看到跟王爷一道回来的万嬷嬷,心情更糟,燕王又不瞎,能瞧不出屋里几个是在强颜欢笑?他索性叫上盛惟安去了书房。
“我今日进宫,同皇兄商议过了,府上爵位由洲哥儿承袭,对你另有安排。”
本来就算希望渺茫,至少还有希望。听了这话,盛惟安假笑都笑不出,他低着个头一声不吭站那儿。
燕王等了半天,不见他应声,又道:“虽不是继承我的,也会有爵位给你。”
这话戳了他肺管子,盛惟安抬起头来,红着个眼盯着燕王:“我成什么了?你要就过继来,不要就一脚踢开?”
燕王挑眉:“我倒是没料到你的不满如此之大,是我这些年亏待你了?还是非得要燕王府这爵位?另外给都不行?”
盛惟安盯着他看,但不应声。
因为是过继来的儿子,燕王对他耐心是最好,不像在谢士洲那头说骂就骂。可能就是平常太和气了,让盛惟安忘了燕王本来是怎么个人。他在宣泄自己的不满,燕王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做不了什么,次日清晨,燕王早早进宫去,他在早朝之后单独见了皇上,说还是别封郡王了,请皇上把他儿子认回去。
以前一些朝代也有皇帝将亲儿子过继出去的,还没听说谁把过继的儿子认回来。
皇帝让燕王坐下,问他怎么回事?
“昨日回府后,臣弟同盛惟安谈了,他不太能接受这安排。也怪臣弟当初偏就从那么多皇子里头选中他,改了他命运轨迹。那会儿说是过继来袭王府爵位,现在臣弟又不愿意将燕王府给他,臣弟对他不起,索性求皇兄给个恩典,让一切回到原位,五皇子还是五皇子,臣弟有洲洲这一个儿子也就够了。”
平时两兄弟私下说话没这么讲究的,别人在皇帝跟前要用卑称,燕王是正常说话,今儿个他却臣弟臣弟了一箩筐,皇上一听,就知道兄弟不高兴。
“他既然过继出去,就不再是朕的儿子,人进了王府,打骂都由阿弟。做儿子的不听话,你教训他就是,何必置气?”
燕王叹一口气:“都说皇兄待我是最好,就求你再顺我一回。过继也有十年,皇兄你看着的,我往常什么都能给他,就是没法真心实意当他是我儿子,他也一样,一直对我都很尊重,也没真当我是他父亲。是我的错,当年看他生母没了才选的,现在想来,人确实大了一些。本来我要是没有儿子,就这么也能相处下去,但我有了,洲洲在外头吃了二十年的苦,那家人将他养成个纨绔子,我看了实在难受,有心想把人拧回来,还想多补偿他,这样一来势必没法将一碗水端平,我心偏向亲生儿子,留着他实在不是好事。”
燕王都这么说了,皇上还能拒绝他吗?
只得答应下来。
虽然说从没听过这种事,但他是皇帝,开个先例也未尝不可,改回去就改回去吧,阿弟摆不平了求到他跟前,做皇兄的是得挺身而出。
第45章
之前商量说过段时间再立燕王世子,立世子的同时将盛惟安分出王府,给他个郡王爵。这样的补偿看起来不算差,毕竟照本朝的传统,要是皇帝儿子不多,那几乎都能封个亲王,一旦多了,出于很多方面考虑,就只有能干或者得宠的能封亲王,其余大多是郡王,还有些等到皇帝驾崩也没受封的,还得看继位的兄弟脸色。
二十多岁就能捞个郡王爵位,以后关上门自己当家,这本来是好事情。
盛惟安为什么想不通?
一则事发突然,二则落差太大。
过去这十年,所有人都默认他是要继承燕王府的,而燕王因为功勋卓绝得过封赏,是世袭亲王,只要他子孙后代不闯祸除爵,那么燕王府可以一代代传下去,世袭不降。
皇上的所有兄弟里面,只燕王有这恩典,本来他没儿子,那爵位自然而然落到过继去的盛惟安头上。
现在半路杀出个谢士洲,摆在盛惟安面前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他哪受得了?
本来他可以是亲王,他儿子珩哥儿也是,甚至孙子曾孙子都是。
现在你改口说燕王府要给亲儿子,再补偿养子一个郡王爵,他是郡王的话,他下一代连郡王都捞不着,还得往下降一等,多传几代就没了爵位成了闲散宗室。
多数的宗室子弟都难逃这命运,本来如果没被燕王领走,盛惟安也该走这条路。问题是你曾将燕王府捧到他面前,再要拿走,他受不了。
人的情绪上来,就想不了那么多,他只顾着发泄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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