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2)

时煜一瞬间想给自己嘴巴缝上线。

骆知卿拉着时煜慢慢走,一路上看看路旁的梅花,踩踩积了半尺厚的雪,没有开始走那么快,却不觉得路远,反而更加有意思。

两个人花了两三个小时走到山顶,时煜长舒一口气,跑到护栏边往下望,哇地叫出声。

放眼望去,白色的雪山上面一大片一大片的红梅,一簇簇像红宝石一样耀眼夺目。

时煜招招手:你快来看。骆知卿走过来,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开口笑道:恩,很好看。

小时候每年父母都要带他来看一次,那时候也没觉得这些有多漂亮,今天一看,真的很惊艳,不知道是不是和时煜一起的缘故。

骆知卿把时煜的手紧紧攒住,把人揽在怀里,极目远眺,时煜看着这个姿势,噗嗤笑出声:有没有君临天下的感觉?坐拥江山和美人无数。

骆知卿轻笑:江山无数,美人一个就够了。

清落山旁边有家酒馆,店家取名清落酒肆,卖的都是和雪相关。酒是梅花泡酒,在地里冷上三年,饮的水是雪水融化而成的清亮冰水,反正是怎么有诗意怎么来。

不过这种也就是卖个噱头,说是雪水融化,估计也就是拿一瓶农夫山泉咕嘟咕嘟一冰镇,端上来告诉你这水是由雪划而来,沾了梅花的清香,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还能排毒养颜,让人容光焕发的功能。

时煜太了解这种商家的小套路了。所以在听到这里面一杯水居然要卖288的时候打算拉走骆知卿,结果骆知卿出卡速度太快,没给时煜反应的机会,时煜心疼地看着几百块刷的没了。

骆知卿回头看时煜一脸惆怅:怎么了。

时煜吸吸鼻子:没事,喝到了水我开心。

两人出了门,朝东走去,走了大概十分钟,一颗挂满了五颜六色纸片的参天槐树出现在两人眼前。

和所有景区一样,清落山也有着这样的传统,用一张纸写上心愿,然后挂在树上,虔诚地对着树许下愿望,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实现。

时煜高兴地去店里拿过两张纸,递一张给骆知卿:喏。

骆知卿摇摇头:不写。

这种事实在是有违他平时的作风,让他有种莫名的羞耻。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完全不可行。

时煜硬塞给他笔和纸:不行,必须写,乱写也得写。

骆知卿无奈接过,看着笔和纸沉思,从未觉得写两个字是如此困难的事。

写什么呢?希望两个人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还是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骆知卿想了想,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盖上笔盖,提起绳子准备挂到树上,刚打好一个结,时煜突然凑近来准备一看究竟,骆知卿轻巧地身形一闪,挡住时煜:不能看,看了就不准了。

时煜把嘴一嘟:什么嘛,就是要看了才准好不好,真是,给我看一眼,我就看几个字,我和你交换,给你看我的。

说着跃跃欲试想突出骆知卿的包围,但反被骆知卿抓了回去,把人搂在怀里,动弹不得。

骆知卿对着挂上去的纸条闭上眼,在心中默念刚才写下的语句,复又睁开双眼,拉着时煜的手:走吧。

两个人在山上晃悠晃悠,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山上做生意的挺多,毕竟旅游旺季游人如织,一走上去就看见好几家酒店,酒店名字也大多走的是文艺风,什么云水小筑花间客栈等等,层出不穷。骆知卿牵着他的手,径直走向一家叫知遇的酒店。

这家一对比周围的酒店,浑身散发着一种有钱你就来上我啊的气场,果然一走进去,闪得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酒店里配置了一个小厨房,一个客厅,一个游泳池,最神奇的居然还有一个私人酒吧。从客厅走出去,刚好能在阳台看见清落山的雪景和梅景。

时煜趴在阳台的围栏上,眯起眼看着学落下来,想着不知不觉原来都过了这么久了。

外面天色差不多黑下来,只依稀辨认得出轮廓,屋里微弱的灯光打到雪上,飘飘扬扬落下来。

骆知卿走到他身边,直立站在他身边:冷吗?

时煜摇摇头,突然高兴地指着外面的梅花:你看那片梅花,像不像一个心形?

骆知卿点点头,告诉他:不止那片梅花,你往左边依次看过来,几片梅花都有形状。

时煜这才发现心状梅花的左边是个I状的梅花形状,右边是个字母U状。

时煜恍然大悟,啧啧称奇,早上在山上的时候还没发现,在酒店里才看得更清楚。

骆骆,你有没有坐过摩天轮?时煜突然开口。

时煜暗想,骆知卿应该是从小坐在家里不出门的那种吧,让他出门玩一趟估计是难为他,还不如算两个题有意思。

骆知卿开口:去过,小时候我爸妈带我和冰卿去过。

骆爸骆妈一直喜欢游山玩水,对新鲜事物都抱着不妨试试的心态,骆知卿两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带着他游遍了祖国大好河山,每周也是带着他去各种游乐场科技馆,总是什么新鲜玩什么,同龄人玩过的骆知卿不但都玩过,而且玩得更多。

第48章

所有人看到骆知卿的第一想法是骆家家教一定很严,一定是每天三令五申好好学习,家教家规长达几千条,才会教出骆知卿这种儿子。

实则不然,骆家没有什么家训,骆知卿生下来的时候就没哭,按传统来看,小孩子生下来必须得嚎两嗓子,这才寓意着以后的人生顺风顺水。

但骆知卿生下来眼睛不断眨巴眨巴,短小的四肢在襁褓里挥动,愣是一声都没哼出口。护士看着小家伙犯了愁,把小家伙抱起来,在屁股上拍了两下,普通的孩子这会儿就该放声大哭了,但骆知卿毫无反应,只直勾勾地盯着护士。

骆妈当时在病床上看见就来了气,刚生完孩子全身都是汗水,虚弱地不得了,指着护士就开说:我家孩子命硬,不哭怎么了。

护士连声称是,把骆知卿放到婴儿床里。

随着骆知卿一天一天长大,骆爸骆妈慢慢发现骆知卿和别的孩子真是不太一样。

别的孩子看到玩具会高兴地挥挥小手,眼睛亮亮地想要去抓玩具,而自家儿子总是半点表情都没有地坐在婴儿车上,仿佛一个出世的得道高僧笑看凡人。

骆爸骆妈很忧心,心想儿子这是不是缺少表达能力,从而加大了带儿子出去玩的频率,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带,势要让儿子笑起来,动起来。

但半分成效也没有,后来甚至还带他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看不出什么问题,依旧是无疾而终。

后来有一天,骆爸抱着骆知卿在沙发上翻着一本讲经济学理论的书,骆知卿在骆爸怀中,直愣愣地盯着书,大家都以为他像往常一样,脑子放空双目出神,但当骆爸翻页的时候,一双白嫩嫩的小肥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骆知卿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书,但眼珠子却随着打转,骆爸看着他,不敢相信地问:你没看完,让我不要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