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千重山 蜜秋 2274 字 2023-09-10

第28章秘史

如今夜里殷涔不敢离了陈佶,得分秒守着他,见缝插针的去找沈沧,只能在白天早朝时分。

殷涔仍然去了胡同老宅,发现沈沧居然在。

老神在在的居然在喝茶,算算日子沈哥哥今年三十有七,在这时代算得上中老年了,不过殷涔心中不知为何,仍然觉得沈沧是当年骑马带着他跑了半个大宁国的十九岁少年模样,如今沈沧眼角有细细皱纹,皮肤也不复当年白皙,似一直活在暗处,连脸色都变得如黑夜一般,只有一双眼睛,仍旧狭长深邃。

沈沧望着殷涔,殷涔看着他正正经经的样子,却总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笑出来。

今日为何不在世子府?殷涔先开了口。

我若在世子府,你还怎么找我?沈沧回呛到。

算得比神仙还准,莫非天天都在这等我?殷涔就是不想在沈沧面前落了口舌下风。

啧啧,天天,月月,年年,日里等,夜里等,满意了?

殷涔,

为老不尊。

说正事了,殷涔挑开话头,我只想知道,你究竟算哪头的?

什么叫算哪头的?

你究竟是谁的人?今日我只要这一句话。殷涔坐到沈沧对面,按下他的茶盏,沉沉说道,辛尚允,还是云渐青,还是,另有其主?

你相信我吗?沈沧问道。

若是往日,殷涔必定想都不想地点头,而今他眼中掠过一丝犹疑,点了头。

这一丝犹疑却被沈沧尽收眼底。

你若不信,我说也无用。沈沧道。

我信你。

又过片刻,沈沧站起了身,院中一片晴好,风轻云淡,他讲了一件久远往事。

他确为辛尚允养子,父母双亡,被辛氏夫妇收养,自小与辛家大少爷辛冲一起习武,都是辛尚允亲手所授辛家二十四手,却不料辛冲九岁那年,一场高热便夭折了。

幼子早亡,辛家夫人也因此一病不起,不出半年竟也撒手人寰,接连打击之下,辛尚允再无续弦之意,也不再收徒,从此辛家二十四手便只留下沈沧一个传人。

沈沧十六岁那年,正逢东南海寇祸乱,刚登基的宁熙帝陈泽任命一起长大的发小云渐青为抚南营将领,前去东南抗海寇,离去之前,时任御前近身侍卫的辛尚允,将一手教导出的养子沈沧,送往云渐青身旁作为侍卫。

就此,沈沧伴随在云渐青身旁三年,直到殷涔降生。

就这么简单?殷涔总觉得有些内里缘由并没拎清。

简单来说,就这么简单。沈沧答。

不简单来说,又该如何说?殷涔觉得沈沧话里有话。

辛大人病逝的夫人,叫秋忆空。

听到这个名字,殷涔浑身一僵,秋家女。

她与皇后是?殷涔问道。

当今皇后一母同胞的姐姐。沈沧答。

殷涔觉得脑子一团乱麻渐渐理出了头绪,原本意料之外,不该在浑水中的人,其实原本就在水中央。

那你,与辛大人、皇后是一起殷涔还未说完,沈沧便打断他,不是,又不屑道,若我是,你还能活到如今?

殷涔被噎了下,怎么,难道我还应该感激你?

秋夫人临终时交待辛大人关照秋家,那时候秋忆人还不是皇后,秋家也不似如今这般声势浩大,辛大人对夫人一往情深,自然满口允诺,将我派去云将军身旁并不是辛大人的意思,而是秋忆人的主意。

秋忆人当年还只是玉妃,年纪尚轻,却对辛大人承诺,将来她会坐上皇后之位,她的孩子将是太子,辛大人必要用全力辅佐她未来的孩子,也是姐姐秋忆空的侄儿,辛大人对亡妻追思难忘,便事事听了秋忆人的安排。

我去云将军身旁,原是做内线,以及,若将军始终不与秋家合作,便让我杀了他。

话说到此,殷涔的面色惊疑不定,日后的事情,明显沈沧与云渐青颇为亲密,与皇后却明显疏远。

沈沧继续说道,当我跟着将军到了东南,将军很快整顿军纪,招募新兵,将原本孱弱的抚南营训练一新,短短半年内便与倭寇打了第一场胜仗,最高兴的当地百姓,过上了难得的太平日子。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我决定追随将军,什么暗线,什么刺杀,全都抛在了脑后。

如此一来,皇后难道不恼火吗?

所以,日后的三年,被接连刺杀的人是我,我始终不愿相信辛大人会派人刺杀我,这些人只能是秋家派来的,但是,沈沧诡谲一笑,他们杀不死我。

三年来都没杀死我,而后,我跟你一同消失在了西北,无人知我在哪,那几年,倒是过了些安安静静的好日子,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呢。沈沧盯着殷涔的眼睛,似笑非笑。

殷涔简直不知该如何作答,又想起什么,如今你这么大摇大摆的进了京城,皇后难道不再对你做点什么?

沈沧道,如今她已做皇后多年,地位稳固,朝中大臣才是她的目标,我这种不值一提不肯听话的小人物,她顾不上了,再说,当年杀不死,现在更杀不死了。

倒也是,殷涔点头。

皇后的野心,此刻昭然若揭,只是殷涔没想到这个被祁言之称为疯子的女人,从如此年轻就开始筹谋,实在是担得起疯子这个称号。

如此看来,当日陈佶在骑射场和归云湖水秋千遇到的意外,以及街头暗巷的刺杀,都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借辛尚允名下心腹元远山之手,又借云野订婚大典和酒宴的遮掩,让陈佶毫无防备。

这其间有没有赵纶和祁言之的身影,殷涔当下还无法判断,对于梧叶儿那晚探听到的祁言之和赵纶欲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向,他也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是让陈仪当太子这么简单。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怎会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殷涔觉得梧叶儿的监|听得紧密些了。

远处世子府屋顶上的梧叶儿接连好几个喷嚏。

殷涔想了想,又试探问道,皇上为何不喜太子,你可知缘由?

沈沧摇头,这已是我离京之后,在西北时发生的事,已经离我太远了。

殷涔又问,传闻皇上和太子生母春晖娘娘感情交好?

沈沧这回记得,那还是我少年时期,皇上登基前便与春晖娘娘完婚,这是先皇钦定的太子妃,家世好,端庄贤惠,与皇上堪称举案齐眉,到我离京的时候,春晖娘娘都还与皇上如此相处,京城中颇有美名,而后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春晖娘娘突然暴病离世,玉妃成了继后,皇上越来越沉迷方术。

殷涔推算了下时间,当时陈佶应该不过三岁,秋忆人如她对辛尚允预言的那样,果真成了皇后。

只是殷涔不相信巧合这回事,但凡巧合,必是人精心为之。

一道道谜团等着揭开,殷涔心叹道,这世界,可真有意思啊。

没什么可怕的,两世为人,不信活不过一世人。

估算着约莫到了下朝时间,殷涔与沈沧告辞回太子府。

gu903();沈沧嗔笑,如今片刻都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