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也不是初经此事,已可以轻车熟路了,何况,在从邑王府回来这一路,她隐隐有些预感到了。
夫妻之事儿,本就心照不宣,安阳虽还没有尝到其中乐趣,不算热衷,不过却也并没有特别抵抗和排斥。
她自幼在宫墙内长大,宫内皆是后妃,除了陛下一名男子,几乎算是个女人国了,后宫女子勾心斗角、争风吃醋,争的是什么,争的无非皆是帝王之宠罢了。
这些听多了,便也觉得不算什么新奇之事儿。
不就是圆个房么,儿时她还曾听过赫连毓偷偷跟她说过听陛下和贵妃墙角的那些事儿呢。
只是,圆房就正儿八经的圆,怎么感觉好像朝着奇奇怪怪的方向进行去了。
以前,该干嘛干嘛,都是在黑灯瞎火的环境下进行着,然而此刻——
话说顾青山抱着安阳将她放到了梳妆台上,梳妆台不高,安阳身子娇小,哪怕坐在了梳妆台上,也不过才齐他胸口的位置。
三千青丝丝滑般全部垂落到了胸前两侧。
顾青山抬手,将她胸前的长发一缕一缕拢到了身后,露出她那张瑰色潋滟、芳菲妩媚的脸来,顾青山见之喉咙有些发紧。
哪怕他历来对女人没有什么兴趣,却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女子,安阳郡主,他的妻子,是这世间少有的绝色,这个认知,在他少年时期,便早已悉知了。
只见她肌肤雪白,好过这世间最好的羊脂玉,又见她生了一双潋滟含春的桃花眼,一双天生带笑的桃花眼,看人,眼尾含笑,双目澄澈,却含情凝睇,令人一眼沉溺其中,轻易能失了魂魄。
再看她的眉、她鼻、她的唇。
顾青山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细致的相看过她的脸,郡主睡觉喜欢趴睡,虽每日醒来时,他会将她轻轻翻过来,她都浑然不觉,那时,会细细看过她的睡颜,然他习惯早起,起时外头还一片灰白,往往如同雾里看花,却也看不真切。
如今,晕黄的灯光下,仿佛给她全身镀了一层晕色金光似的。
看着,比白日里的故作矜贵更要柔和几分。
看着看着,顾青山喉咙微咽,不由有些意动,只缓缓抬手捧起了安阳的脸,他忍不住朝她缓缓凑了过去。
细细的吻,轻轻的落到了安阳的脸上,眼上、鼻上,他动作很轻,像是羽毛拂过她的脸,她的眼,她的鼻,痒痒的,让安阳下意识地缩了缩脸,缩了缩身子。
再然后来到了她的唇上。
顾青山的动作很轻,看着略有些生疏,却又融贯汇通般,无师自通,他轻允她的唇,轻轻的允,他的唇很薄,略有些凉,有些湿润,贴在安阳的饱满殷红唇上,他并没有再过多的动作,只是吸允,轻轻的吸允。
他挺立的鼻尖轻轻刮过她的鼻尖。
一下一下蹭着。
他似不急于一口将她吞之入腹,倒是有点儿像是森林中的野兽,遇到了新鲜可口的食物,先不急于下口,而是先缓缓凑过去,嗅一嗅,闻一闻,探一探。
他像是在探索、熟悉的她的身体,好方便之后更凶猛的攻城略地。
然而这系列轻轻浅浅的试探却不知为何,让安阳连脚趾头都微微卷缩了起来。
好痒。
他鼻尖蹭得她的鼻子好痒。
他温润的呼吸打在了她的脸上,好痒。
他靠过来,浓浓的男性气息悉数将她包裹着,却不知为何,他浅尝辄止的试探、撩拨,竟让安阳浑身微微卷缩、轻颤了起来,全身上下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
竟比前两回还要令她心慌。
安阳屏住呼吸着。
就在以为他还要向里继续深入之时,然而,嗖地一下,他的唇离开了,他缓缓松开了她。
鼻尖抵在她的鼻尖上,似微咽了下喉咙,而后,鼻尖划过了她的下巴,轻蹭过她的脖颈。
安阳原本一只手紧紧攥着领口,仿佛察觉到了危险似的,另外一只手也很快伸了过来,一并将领口揪住,揪得紧紧的。
顾青山喉咙发紧。
烛光下,她的身段迤逦,袅袅婀娜,哪怕衣衫整整齐齐的套在身上,一丝不苟,然而,那轻薄的,真丝华袍依然将她姣好的身段勾勒得一览无遗。
方才俯视时那一抹春光此刻再次入了脑海。
一抹淡淡的烟绿色,哪怕如今衣襟紧锁,仿佛也能透过此刻那薄薄的面料,依然清晰无误的入了他的眼。
顾青山似乎并不急于捉住她的手,解开她的衣襟,而是目光一顿后,只不由自主地凑了过去,隔着薄薄的面料,直接缓缓凑了过去。
他挺立地鼻尖划过那抹圆润饱满。
隔着薄薄的面料,竟当即试探般缓缓的张嘴轻咬了上去。
这一试探举动,不想,却吓得安阳一个激灵,浑身打颤般,直接吓得她连连后退了起来。
然而此刻身后早已无路可退了。
安阳身子往后一倾倒,双臂撑在了梳妆台上。
这一骤然举动,瞬间,将半个台面的东西悉数扫落了一地。
“砰砰砰……”
价值千金的瓶瓶罐罐接二连三的被拂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响声惊动了屋外,蕉月、绿云两个警钟大作、在外头探头探脑,却依稀只看到大人站在梳妆台前的高大身影。
郡主的身影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