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时大意,竟让蛮人们有机可乘!
他们拼着命想要把倒下的城门推回去,承受着外面攻城车一次又一次的撞击。
尘凡拔剑与奔过来的骑兵们打做一团,守备军带着百姓们往寻府跑,然而跑到寻府外,便被追来的骑兵拦住,守备军拔剑大喊:往里跑,快
还没说完,人头就已经落地。
百姓们失声大叫,乱作一团,邢清章在他们之中看不见东西,只能任凭霍雾和平安拉着,本来还聚在一起的百姓全都挤进寻府,平安在人海中被推搡在地,霍雾见状立刻松开手要去扶平安,邢清章没了搀扶,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骑兵挥刀朝他奔过来。
平安扶着自己脆弱的腰被霍雾拉起来,可当他看见邢清章时立马倒吸口气,大喊:哥!蹲下!快蹲下!
骑兵骑马挥刀从邢清章背后砍过来,嘈杂混乱里平安的声音根本传不到邢清章的耳朵里,他摸索着朝平安这边走,后面的骑兵已到邢清章身边,刀刃闪出来的光晃到平安的眼,他立马跑过去,在雨中大喊:哥!躲开啊!躲开啊!!!
刀影闪过,平安眼前猩红一片,人头滚落在地,无头骑兵的尸体从马上滚落。
云既明拉住邢清章,朝平安和霍雾喊:跟着我!
几人最后才进寻府。
南城门已经堵住,城中进来的蛮军也已经全部清除干净。
云既明将人送进地牢中安顿好,又吩咐平安和霍雾时刻抓紧邢清章的手,这才转身要走,衣角却被拉住,云既明狼狈的脸上全是雨水,他转回身,看着同样狼狈的邢清章,鼻子发酸,声音忍不住缓下去,外面的战火似乎与他们无关。
怎么了?
邢清章吞口唾沫,声音不大,只能他和云既明听见:活着回来,之后又停顿一下,说:你活着回来,我,我就原谅你。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腰被搂过去,战火纷飞的奉天,哀嚎遍地的奉天,云既明当着这些人的面霸道地在邢清章唇上留下自己的印记。
等着我,云既明搂住他,两人的心跳声在此刻合二为一,他嫌刚才的声音太轻,便又加重,因为太过激动甚至变得颤抖。
善渊,等我回来。
第89章霍刚
雨势已经有了要停的趋势,楚心乐见状只能重新更改战略,如今最重要的不是如何点燃烽火,而是如何毁掉胡特手中的毒雾。
从雨滴倾斜来看,现在是北风,看样子一时半会应该变不了风向。尘凡说。
他们坐在棚里,昨夜的雨战到现在还没暖过来,他们一人捧着一碗姜汤,尘凡身上还披着霍刚执意要他穿的大氅。
当时得知毒雾之后,我就命钱益查过了。云既明说着看向钱益。
钱益也不嫌热,咕咚咚一碗姜汤下肚,这才有点热气,擦干净嘴说:那毒雾确实是施家的,看样子就是施甄冥给的,不过那玩意数量不多,长得就像一团草球。
楚心乐点点头,说:数量不多的话......当时胡特对付邢烟平时应该用掉不少,也就是说,现在他手中所剩不多,也许只够点燃一次。
霍刚同意楚心乐的说法,他坐在尘凡身边,见他的姜汤喝完,将自己只喝了一口的递给他,又把尘凡手中的空碗拿过来,说:胡特若是想速战速决,这玩意肯定要在离城门不远处点。
不过......楚心乐看向外面淅淅沥沥几近于无的雨丝,突然说:我觉得那个毒雾不能碰水。
在坐所有人都被楚心乐这句话惊住,云既明问:城主怎么知道?
猜的。楚心乐说:方才这雨丝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没有,并且当时吹得是东风,胡特若是在当时就点燃毒雾的话,借东风之利必然能将烟雾吹进奉天,可他没有,他不惜错过当时那样好的机会,也要等雨停。
在场所有人恍然大悟。
楚心乐把姜汤喝完,说:那毒雾碰到水就废了。
云既明将碗往地上一搁,说:那咱们兵分两路,一会尘凡和钱益你们俩去城外点狼烟台,我和霍刚师父出城杀敌,为你俩争取时间,城主就在此守城。
所有人都知道,楚心乐已经不能再战。
云既明的战略非常保守,但霍刚却不同意:战场之上最多的就是变数,奉天的春风变得比天还快,谁都不能确保这个雨何时能停,风向又何时会变,这样安排并不合理。
谁能想到云既明第一次上阵打仗的排兵布阵就被霍刚给否决了,霍刚的性子云既明清楚,毕竟是从前跟在他父亲身边的老人,他自然对此尊敬,当即便听他说。
所以我们一会的目的不在于蛮军,而在于点燃狼烟台,所以到时候对付蛮军骑兵我一人足矣,你和钱益去点狼烟台,尘凡和城主守城。
霍刚的战略积大胆又周详,他这样做的目的不仅是点燃狼烟台,更是在试探云既明和钱益的忠心,他们虽然嘴上说誓死追随城主,但霍刚了解云既明。
尘凡刚想说不用,就被云既明打断。
那就听霍刚师父的。
所有人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霍刚到举动,只有尘凡瞧见了。
你这上战场怎么还带水壶啊?尘凡瞧见霍刚腰两侧一边一个大水壶,一摸还沉甸甸的,有些纳闷:还带俩?
霍刚把他的手不动声色地移开,一板一眼道:什么水壶啊,这是酒,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挨冻啊?我这打仗要是冷了筋骨舒展不开,我不得带两袋酒暖暖身子啊!
尘凡还在纳闷,还想问点什么,谁知道被霍刚这么突如其来劈头盖脸凶一顿,当场愣在原地有点晕。
霍刚转身要走,可走出两步又停下,他转回身,淅淅沥沥的小雨冲湿他的眉发,白雾氤氲中显得他格外沧桑,那双眼紧紧盯在尘凡身上,许久之后才坦然地笑起来:就算在后方,厚衣裳还是得穿,我教你的剑法也得天天练,记住没有。
他就这样站着等尘凡的回答,那倔强模样像一个老顽童,等看到尘凡点头,他才哈哈大笑着朝外走,留给尘凡一个苍老又挺拔的背影,朝他挥手:走啦!
丝丝细雨绵密,狼旗在风中摇曳作响,蛮军们的小鼓又擂响了,双方战马呼哧喘气,马蹄刨土蓄势待发,雾气蒙蒙的上午,蛮军们经过一夜的厮打似乎并未有任何损伤,他们露出尖锐的獠牙,暴露出野狼最原始的模样。
云既明骑马和霍刚并肩,他拉紧缰绳,看城门缓慢抬高,听见霍刚嘶哑的声音:准备
后方的易安军们齐刷刷拿出刀,云家军们无声地亮出长剑,顷刻间,细雨掩去他们的呼吸,蛮军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从远方的地平线奔驰而来,霍刚几乎能够看清为首的骑兵面上遮盖不住的刀疤,大地在震动,他的心脏跟着一起被敲动。
风声,雨声在此刻变得越发缓慢,一丝雨线掠过霍刚灰白的眉毛,划过他的面颊,滴落在他拿剑的手上,变慢的时间下一刻在喊声中复原。
霍刚率先驾马冲出城外,在双方冲撞在一起是大喊:给我杀!
杀!
易安军们要比守备军训练有素,他们如同流星一般和蛮军们冲撞在城门不远处,长剑与钢刀碰撞,在细雨中擦出火花,霍刚打仗从来没有那么多技巧可言,他带领之下的易安军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敌,一直杀,只有把蛮人除干净,奉天才有机会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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