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赖御也想通过此事来给叶秋白空白的情感上添上一墨。
借着月光,叶秋白便微微点头回应。
有何纠葛,说与我听听?赖御直接问道。
叶秋白也不含混,连连发问道:为何陆渊要与汤鸣一道跳下深渊?今日那老妇人尚且懂得求生,陆渊为何非得一死呢?
赖御停隔住身子,向一旁平躺而去,一半的光影打在脸上,表情微滞,不知在深思什么。
叶秋白全然笼在月光下,反倒是偏转身子侧向赖御,单手撑头,耐心等待着。
赖御眼珠右转,瞥向了右侧正在酣睡着的慕青与丁禧道:若是换成慕青,你觉得丁禧会跳下去吗?
叶秋白顺着赖御的目光望去,丁禧睡姿极其安稳,小半夜了也未见起动过身子,延展的胳膊正垫在慕青头底。慕青则不老实的一直翻身,脑袋竟也没偏移出丁禧胳膊围成的圈里。
怕是多年的相处,才能如此默契。
目光转回,叶秋白依旧疑惑,对赖御不岔道:他可能会,但是没必要,反正也于事无补。
听毕,赖御恍然大悟老妇人的话,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对于白纸一般的叶秋白,或许就得试这个法子。
那如果换作是我,你会跳下去吗?赖御引自己与叶秋白为例。
这之间的情感,叶秋白怕是割舍的没那么明白了。
果不其然,赖御问完,叶秋白沉默了。
这也正是赖御所想,跳与不跳都不是最佳选择。
好了,不纠葛了,早点睡吧。赖御起身,挑开了阿束。
窗帘大合,光亮兀的消失不见。车内又陷入了黑暗。
望着黑夜中赖御的位置,叶秋白缓缓躺下。
一席话后,叶秋白虽也纠葛,但放松了不少,仿佛将世界那般大的问题,只压成了与赖御之间的抉择。
而在叶秋白心中,赖御是战无不胜的将军,生死之事暂且犯不上难。
很快,身旁响起了微鼾,叶秋白困意也袭来,与赖御的鼾声一道入了梦乡。
月夜漫漫,不停歇的马车未从缓过,一路快马加鞭,再黎明时,已趋近大都。
昏昏噩噩睡到艳阳高照,打开窗帘向外望去,已是穿梭不断的人群,熙熙攘攘挤满四通八达的街道。
在闲适的龙岛住久了,对大都的繁华竟有些恍惚。
马车徐徐停缓,四合的大门敞开,几人下马向内宫走去。
殿前已站立乌压压的一行人,锦锐一身黄袍站于中央,喜不胜收的望着前来的赖御。
忍了几忍,等赖御走至面前,锦锐才扑了上前,攥着他的衣袖,轻快道:阿束,你回来了!
赖御微微一笑,别开锦锐的手,从衣袖中掏出包裹住的玉玺递于他。
因着人多不好交代,赖御便不发一言。
锦锐知晓,收起包裹,随意向腰间的锦囊里一塞,又拉上赖御的衣袖牵扯着他向内宫走去,好奇道:还顺利吗?快与我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赖御停顿住脚步,将一心向前的锦锐拉了回来,看向后方的谢香梅道:香梅回来了。
说毕,拎着锦锐的衣袖,将他推到谢香梅面前。
前方挡着的慕青识趣的分散到两旁。
四目相对,谢香梅低下了头,羞赧的喊了一声:锐哥哥。
虽欲想过见到谢香梅的情景,但今日一见,还是出乎锦锐的意料。
谢香梅已然从黄发小儿长成亭亭玉立,婀娜娉婷的少女,虽身着粗布衣裳,却也挡不住的风韵。
几年未见,生长的着实动人。
许久不见,谢妹子越发翘楚动人。锦锐不乏夸赞,伸手掐了一下谢香梅滑嫩的脸颊。
犹如儿时一般,没有丝毫的陌生。
谢香梅兀的抬眼,眸子中满是光亮,仿佛又回到儿时追在锦锐身后的模样。
锐哥哥也是,更加的威风凛凛,帅气逼人。谢香梅不再拘谨,活跃着拉住了锦锐的衣袖。
盯着黄袍上的那双手,锦锐面色一怔,而后微微扯动嘴角,笑道:谢妹的嘴巴依旧这般甜。
谢香梅迫不及待的向与锦锐诉说满腹的心事,手上忽的多了一股力道,将她的手从锦锐身上甩开。
一身凤袍,铃铛挂饰满身的钟陵婉从锦锐身侧出现,无视着刚被甩走的谢香梅,挽上锦锐的手臂,与锦锐笑道:皇上,我已经准备了午宴,将军几个一路奔波也累了,不如去后宫边吃边聊。
锦锐微微点头,松开了钟陵婉手臂的牵制,向赖御走去。
钟陵婉与谢香梅一道,眼巴巴又无故气恼的盯着锦锐的去向。
阿束,我们去后宫聊。走至赖御面前,锦锐伸手去扯赖御的衣袖。
赖御一个转身,避开了锦锐,双手交叠在脑后,朝身后的几个道:不是都饿了吗,快去吃饭吧。
慕青推开挡在身前的俞尧,掐着腰,边向后宫走去,边幽怨道:可不是嘛,都快饿死了,还有闲工夫在这儿说话。
慕青在前开了条道,身后几人对视一番,便跟了上去。
香梅,跟上!赖御朝愣在原地的谢香梅喊了一声。
谢香梅兴致蔫蔫儿的跟上了。
赖御则插到三道身前,紧跟着叶秋白身后,与一众前拥后抱的去了后宫。
人都没了,锦锐的心思也不在了。
笑脸立即收拢,丢下身后的一众,疾步匆匆的去了后宫。
俞尧看了一眼黑了脸的钟陵婉,小心翼翼的跟在了锦锐身后,一众随士也谨慎的略过钟陵婉,跟上了锦锐
娘娘!看着远去的人群,一旁的丫鬟不知所措地唤了一声钟陵婉。
钟陵婉侧身朝丫鬟低吼道:喊我干嘛,还不快过来扶上我!
丫鬟弓着腰,麻溜的搀扶起钟陵婉。
钟陵婉强忍着怒气,向着后宫而去。
锦锐一向不给钟陵婉面子,钟陵婉已经习惯。
只是突然多了个女人,还是让锦锐主动出手的女人,钟陵婉有了丝恐慌。
一批人分了三波才到了后宫。
慕青几个是饿极了,不管位置,找了个近处便坐下动了筷子。
叶秋白习惯了的跟着一众随士向宴后走去。
紧盯着叶秋白的赖御立马拉住了他,问道:你去哪儿?
不等叶秋白反应,赖御便拉着他坐到主桌的一旁:以后跟我坐一块,别乱跑。
位置太靠前,而且还是坐在赖御身旁,叶秋白本想回绝,谁知赖御突然用力将他拽到座位上,不等起身,锦锐打后方赶来,目光紧盯在赖御与叶秋白身上。
叶秋白便不敢再动,低着头,讪讪坐于此。
我还想让你与我坐一道呢。走至锦锐面前,锦锐毫不遮掩脸上的不满,直接了当道。
叶秋白紧绷着身子,好似所有的错都归于自己身上,却又不知怎么开口解释。
开什么玩笑,你是君王,我怎能与你坐一起,别胡闹了。赖御也是,带着一丝闫肃,毫不迟疑的拒绝。
且不说两人的关系如何,赖御愿不愿意与锦锐坐一起,就锦锐现在的身份,赖御更不可能与他太亲近,以下犯上的罪名,赖御担不起第二次。
感知到叶秋白情绪的的转换,锦锐便不再央求,看了眼身旁的叶秋白,揪着眉头入了主桌。
钟陵婉随后赶来,坐在赖御对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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