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忍气40

第四十章

往日平静的宴上,因着慕青几人变得热闹起来,整个大堂的氛围也松弛下来。

唯有三道,一直心神不宁的向周遭打探着,寻了一圈后略有失望,又兀自倒酒小酌,与这欢腾格格不入。

三道向来沉闷寡言,有自己的心思,便没太引起周遭人的注意。

锦锐坐在上阶的主位,举着酒杯,斜视向赖御那一桌。

叶秋白正夹着身旁的菜往嘴里塞,不言语也不乱看,十分认真的在吃饭。

一旁的赖御则聒噪太多,端着酒坛,伸出半个身子,不知与谢香梅在聊什么,很是欢实。

两人看上去没有任何交集,想来也不能,叶秋白这般闷的人,赖御怎么能受得了。

想着,锦锐悬着的心松了一半。

谢妹!颇为愉悦的放下酒杯,锦锐喊了声谢香梅,欲插入两人的对话。

赖御与谢香梅停下聊天,齐看向锦锐。

何止是他们,整个大堂都安静下来,身为天子,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锦锐没有比此刻更想扒下这龙袍,轰走满堂的人。

他只不过是想与赖御聊上几句罢了。

整肃了身子,锦锐又恢复了紧绷,拿捏着腔调,问道谢香梅:多年未见,过的可还好?

谢香梅未想过锦锐会在满堂人面前喊自己,刷的红了脸,急不可耐回道:非常好!

同样红了脸的,还有坐在对面的钟陵婉,紧握着手中的筷子,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面无表情的紧盯着谢香梅。

那就好,那就好。锦锐微微点头,没了聊下去的兴致,再往赖御哪儿一瞥,赖御不知何时贴近了叶秋白,徒手抢了他刚夹的花生仁塞进口中,不嚼烂,还半展出来朝叶秋白炫耀。

叶秋白熟视无睹,伸手将赖御的脸拔开,又向碟里伸了一筷子,夹了粒花生放进嘴里细嚼慢咽着。

赖御不再皮闹,小口嘬着酒,目光再也未离开过叶秋白。

心头的火气蹭的窜了上来,锦锐扔下手中的筷子,朝俞尧喝道:再去给骁战将军拿壶酒!

俞尧虽不知所以,但立马就作了反应,拎起一旁侍女端着的酒壶,径直朝赖御端去。

这小皇帝性子阴晴不定,反正麻溜伺候好就行。

赖御接过酒杯,向瓶口处闻了一遭,打趣道:不是不让我喝酒了吗?今儿怎么上酒上的这么频繁。

赖御不正经的语态,让锦锐又软了心思,与赖御笑道:你这不立功了吗,今儿便让你放松下,今夜之后可不能再饮酒了。

赖御转动着酒壶盖子,没再回复锦锐。

酒,不能停。

赖御,谁也管不了。

为何要召香梅回宫?半响,赖御突然问道锦锐。

只顾得喝酒了,竟把这等事给忘了,谢香梅算是赖御带来大都的,赖御可得问清楚了。

这一问,紧张了谢香梅,惹恼了钟陵婉。

皆翘首企盼,等着锦锐回应。

赖御又绕到了旁人身上,这让锦锐兴致差到了极点,加之有些微醉,锦锐完全没了心思,敷衍道:父皇对不住谢家,我来替他还债罢了。

这一答,谢香梅心中五味杂陈,想到是这个原因,但听后又不想承认。

端起酒杯,谢香梅呷了一口,火辣辣的酒水直通肠胃,烧灼的微痛。

钟陵婉也如谢香梅一般,心绪不宁的按住脑袋揉上一番。

大堂又恢复寂静。

倒是一直在夹菜的叶秋白停了筷子,与赖御耳语道:皇上当政十年,若想还债,为何不早些召她来宫?

赖御玩弄着手中空了的酒杯,沉默半响,问道叶秋白:那你觉得锦锐有何用意?

旁观者清,再加之叶秋白情感淡薄,能看的更清晰些。

若不是为了情谊,那便是谢姑娘本身的用处了。叶秋白继续分析,谢姑娘医术精湛,这是我所知晓的,至于其他,那就不清楚了。

赖御依旧玩转着酒杯,细细品着叶秋白的分析。

在我印象里,香梅的医术并不是很好,但未见过的这些年里,确实长进了不少,这也只是偶遇她才知晓的,锦锐怎么会赖御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叶宏图能第一时间赶来龙岛召唤谢香梅,那便是做足了打算。

揉了揉鼻根,赖御不愿去多想。

正犯着难,上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叫嚷声。

闻声,赖御惊诧一番,好像是三道?

兀的抬头,果不其然,三道不知何时上了小高台,与俞尧拉扯起来。

锦锐带着几分醉意,侧目望着这两人。

外围的侍卫已经拔剑,向大堂这边赶来。

这老头疯了!慕青放下手中半啃的猪蹄三步并两,急忙向上阶跑去。

丁禧紧跟在身后。

两人赶来时,三道正红着脖子朝俞尧吼着:快说!那孩子在哪儿!

慕青一听便明了了,三道问的正是五迷。

本是来拉架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后,慕青转向俞尧,揪着他的衣领,更大声的吼道:问你话呢,哑巴了还是聋了,快说!要不然扒了你的皮!

俞尧频频摆手,被吓得说不出话,无助的向两侧望去。

只见到锦锐微醺的眸子中带有一丝愠怒。

锦锐头一次见有人敢无视他,还敢在他面前这么粗暴。

不悦了几分,锦锐起身,朝几人道:那小孩犯了大罪,已经入了狱。

入狱?三道惊诧,他还只是个孩子,能犯什么大罪?

慕青掐起了腰,准备与锦锐好好争论一番。

他私自溜进阮颜殿,企图偷走大堂里的画像怕几个不明,锦锐又道,那画像是我父皇亲手所做,阮颜殿就是为了供奉画中人所建,你们说这偷画之人算不算大罪?

听锦锐说毕,慕青放下了手,气势全无,兀自嘟囔了一句:五迷为何要偷画呢?

更为沉默的是三道,在锦锐提到阮颜殿的画像时,就已无言语。

那孩子在哪儿?

沉默之际,赖御从后方赶来,问道锦锐。

锦锐眼睛乱瞟向一侧,不再回复赖御。

赖御又肃言道:何必为了死人而杀死一条生命,先皇尚且不明,怎么到你还这么糊涂!

锦锐身子一怔,好像被揭了伤疤般,又气又恼,朝赖御低吼道:他们怎样都与我无关!我只是不想落个不孝的名义!

说毕,锦锐转身,朝还受着惊吓的俞尧喊道:带将军去狱里提人!

俞尧心魂未定的应下,伸手给赖御引路。

赖御瞥了一眼还生着气的锦锐,没再多言,迈步走出后宫。

几人跟上赖御,疾步匆匆向狱里赶。

离宫这都多久了,也不知道五迷怎样了,这般小的孩子怎能忍受得了。

几人走后,锦锐发狂了般,抬手掀翻了身后的酒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