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2 / 2)

浮世升沉 落淮 2341 字 2023-09-09

侧主说,捕年却升,杀之。

其中有许多人不由得惊叹年风龄心狠,倒吸了一口凉气。年却清却笑得十分无谓,仍未睁开眼,只道:怎么,侧主雷厉风行,独断□□,杀子不是他会做的事吗?

没有人敢接这句话,年却清心知如此,也不留插话的空隙,又道:不过他是他我是我,他愿意杀子,我可不愿意弑兄。

年却清睁开眼,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冷冽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弟子,不容置喙地冷声道:所以,碍于种种原因,我忤逆一下他老人家的意思,没人反对吧。

年却清心中实在是清醒得很,也大约猜得出这些对他言听计从的人中谁是被派来辅佐他,谁是被派来监视他。见无人应话,他冷漠的目光也不收。似是能洞穿一切一般尖刻非常,笑道:不说话吗?好得很,我也不是愚人,心知侧主十分怀疑我袒护年却升。不过我实在不必。这种引火上身还捞不到好处的事,不是我做得出来的。你们大可以不信,我也不怕侧主心疑,毕竟你们当中就有受了他特殊指令的人,不是吗。

此话一落,立刻引起了躁动,有人面色惊疑,亦有人不动声色。年却清心觉十分好笑,波澜不惊地看着人演。之后,轻笑道:慌什么,他这样倒是让我十分安心啊。你们这么多眼睛看着,我就不怕被安上某些莫名其妙的罪名了。

其实没人要害他,也没人要给他安罪名,年却清自导自演还是很开心的。

最终还是有人沉不住气,问道:所以公子,用意何在?

用意何在?年却清正等有人问这一句,偏装作怒极反笑,恨铁不成钢道,我不为年家图划,还能有什么意图?侧主时常意气用事,未能远谋,我不得替他思虑周全?

一群人有是你看我我看你,像是私塾老师讲了晦涩难懂的经义,偏要一群资质平平的学生自行体会。看来看去,都不知道小公子到底在表达什么意思,于是还是那人道:公子明示。

年却清十分不耐烦地一拍桌子:你们眼睛都是长来出气的吗?刚才在千欢渡没看见年却升和姜冬沉都已经关系好到同床共枕了?你杀年却升,姜冬沉就在旁边坐着看是不是?

有一人嘀咕:他又打不过我们

你!年却清这次是真气笑了,他打不打得过我们,姜宗主能不能姜家那么大一个家族在那摆着,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吃白饭的?

这时又有另一人道:姜家那位四公子看上去仪表堂堂端庄自持的,难不成是个断袖?

年却清:

年却清在好笑之余,又有些自嘲地想着,他这父亲是不是觉得自己儿子要谋反,所以随便拨了几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成不了大事的弟子跟他出来。若万一年却清反叛,也对年家构不成威胁?

如此攻于心计,年风龄算计了一辈子,终于还是算到亲生儿子头上了。

当真是,嘲讽至极。

年却清不再与他们绕弯子,拍拍桌子叫他们安静,言简意赅道:抓住年却升,不杀,关起来。至于那个姜冬沉,实在不行就和他一起关。侧主的目的是不让他扰乱年家与尉迟家的作乱。把他们关到战停,再放,明白没有?

年殷在一边小声道:关他?什么地方没关过他,哪次关住了?

年却清一听这个声音就窝火,罕见地破口骂道:操|你妈就你事儿多,禁闭室关不住他,天然结界关不关得住?

几十个人瞬间沉默了。天然结界许是真能关住的。

天然结界不畏灵不畏神。哪怕是星神关在里面,也不一定就能全身而退。

人定不得胜天,这终究是常理。

没意见了吧。年却清问道。

无人应答,年却清起身道:走。

第54章远方

两人先向南走了一天,路径一个小镇,停下来稍作休整。

年却升托着腮看了姜冬沉一会儿,然后拉着他下了客栈的木梯:我们去换个行头。

确实,两个人穿着衣料优良的年姜家家袍,实在太过显眼。而且,穿得荣华富贵地出来逃难,年却升觉得有点不太敬业。

去镇上逛了一圈,年却升换了一件普通青衫,姜冬沉仍然是普普通通的白衣。只是手里握着一把折扇,腰中再配上剑,气度仍然十分不凡。

年却升笑着看他脱了龙袍仍像个太子,接过他手中的剑道:折扇你拿着吧,东南枝我化个形给你收起来。你配着剑,像极了富家公子突发奇想想要装穷人。

收起了剑,姜冬沉果然穷了不少,不过许是因为没过过这样的生活,姜冬沉有些新奇地向一身青衫的年却升道:你倒像个不务正业的少年郎。

年却升抱起手,笑着应道:那你像我家隔壁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穷书生。

回客栈时天色还亮,年却升入戏入的彻底,走在姜冬沉身边一点也不安分,吊儿郎当地向路边卖水粉的姑娘道:姐姐这水粉颜色好生漂亮,卖水粉的人也好看得很。

那姑娘羞红了脸,问他可否要买了给心上人,年却升笑着还要再接着调戏,姜冬沉拉他衣袖道:麻烦你把我当点回事好吗。

年却升赶忙回过身来,往姜冬沉身上挤了挤,顺带用手背蹭蹭他的手,点头道:嗯嗯嗯,好的。

姜冬沉回蹭了一下,看着前面的路对年却升说道:从前在原城,原蝶说你是欢快明俊,不假。

那哥哥这是年却升想了一会,果真找出一个贴切的词来,风华内敛。

姜冬沉不予置评,两人直接回了客栈,年却升突然道:我怎么没发现逃难是个这么好玩的事情。

姜冬沉道:此话怎讲。

年却升摆摆手:没事,就是觉得每天和你在一起四处跑,也挺开心的。

姜冬沉笑道:所以重点是和我,不是逃难。

对呀,那要是我一个人就太无聊了。累了也不知道去哪歇,每天四处漂泊,一点方向也没有。我没有家。说着年却升又反驳了自己,啊不对,追杀我的是我家。

姜冬沉面色一沉,向他丢了一块方才街上买的纸糖:没有那一天,闭嘴。

年却升果真闭嘴,仰在床上,闭着眼出神。

良久,年却升都没有发出动静。姜冬沉想他许是累了,躺一会儿也能睡过去,又顾念衣料不适,怕他睡着了也不舒服,便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替他解去外衣。

然而,手方一触到衣扣,便被年却升当即捉住,故意将姜冬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睁开眼道:不乖。

姜冬沉心想我信了你的邪,手心传来的温度和心跳,又让人莫名脸红。

我以为你睡着了。姜冬沉道。

睡着了就脱我衣服。好大的胆子你。

姜冬沉一时语塞,自知吵也吵不过年却升,他实在有太多的歪理。只好默默抿着嘴,算是认了栽了。年却升嘻嘻一笑,反身将姜冬沉压回去,搔搔他的下颔道:天还没黑呢,你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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