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慢下步来,直到走到房前,才向年却升唤道:阿升,坐那么高干什么,快下来。
可年却升充耳不闻,他左手边放着一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酒。
姜冬沉只好一跃上房檐,坐在年却升身边,掂起那坛散发着清冽气息的酒,微微皱起了眉:喝什么酒?这样的梅子酒酒性极烈,你这一杯倒,就算喝也要喝点酒性缓些的。
年却升仍旧不答,望着远处初生的一轮明月,目光中颇有些暗流涌动,姜冬沉心觉有些不对,把酒坛搁在一边道:阿升,你知道了?
年却升这才转过头来,直直对上姜冬沉的眼,如同那梅子酒一般清冽地开口:你不说,我就不会去自己问?
姜冬沉微一皱眉:阿升,你醉了。
年却升笑了一声,继而别过头去,橙色的飘带与鸦色的乌发在风中缠缠舞动,却不答一句。
姜冬沉沉吟片刻,有些内疚地探头去看他的神色,温声道:我怕你一时冲动,会弄得双方都不好看,所以才准备事情了结之后再告诉你。我没有要刻意瞒你的意思,你别生气。
一时冲动?年却升哼笑一声,在哥哥心里,我是一个一时冲动就胡乱行事的人吗?
姜冬沉反问道:你不是吗?
年却升瞥了他一眼,转回眼道:我是。
年却升似乎从未生过他的气,姜冬沉也不知该怎么哄人,他声音放的温和,话出口又有点生硬:你跟我回家,风这么大,你穿的又薄。
不回。
姜冬沉无奈又好笑,拉过他的手道:你就不要和我闹脾气了,幸好今晚我是回来了,我要是不回来,你肯定要在这儿坐一晚上。
年却升甩开姜冬沉的手,一眼也不分给他:你想太多,我又不是傻子。你不回来就是和原慈结婚去了呗,我在这儿坐着做什么,当望夫石?
姜冬沉道:我怎么会娶她,我
你是不会娶她。但是有些事不是你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哥哥。当年我父亲喜欢我母亲吗?可家主一声令下,他不还是得娶一个不喜欢的女子为妾!你有姜家,她有原家,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若你们家像年家一样,他们要你娶谁,你就是得娶谁。那我呢,你这样瞒着我,幸好我是知道了,还能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你这一去就不回来了呢,你让我怎么办?
不等姜冬沉回话,年却升又道:什么都不告诉我,你走的倒是洒脱。你大可以告诉我你在为难什么,顾虑什么,你觉得我会舍得不顺你的心吗?可你偏是连这点信任都不留给我。若是换成你呢,哥哥。我一声不吭离开你两天,你问我,我什么都不说。到最后你还是听别人对你讲,有个暗恋我许久的姑娘向我提亲了。那姑娘有容貌有地位,她配我比你配我合适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心里怎么想?
年却升眼眶有点发红,冷笑一声转过头去:幸亏你此行是成功了,若是不成下次我见你,怕就是在你和原慈大婚的现场。
那种久违的自卑又在作怪,总让他一闭上眼,就看见一个凤冠霞帔一身水红流光溢彩的原慈,坐在红纱缦回的婚床之前,亲手剪一枚金纹的烛火。
姜冬沉听他说了这样多,心里不免也有些堵地难受。姜冬沉心中默默叹了口气,轻声道:阿升,你是在怕我会让此行不成?但你要千万放心,昨晚
年却升顾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酒精的作用又过于猛烈,促使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我怕你用情不深!
这一句直将姜冬沉的话生生截了回去,姜冬沉不知怎么忽然笑了一下,垂下眼,小声重复道:用情不深。
年却升红着眼望向姜冬沉,姜冬沉也抬眼碰上他的视线。对视须臾,姜冬沉忽然扑过身去吻住年却升的唇。年却升显然一怔,片刻,似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般,回吻回去。
有时候有出息就只是一会儿的事,姜冬沉这个强吻固然凶猛,可惜吻不过一轮,主动权就被年却升夺了去。
两个人心里都有火气,所以这吻一点儿也不温柔。就如狂风暴雨,呼啸着喧嚣着席卷而来,伴随着掀起房屋草木的飓风,暴雨淋漓拍打,密集粗犷,似是要掠夺一切,毫不留情。
又如风静,树止,万万千千狂风惊雨骤然停止,只有两个人传来的砰砰砰的心跳,较着劲儿时乱成一片的呼吸,不留余地。
可年却升觉得这还不够,他最好让姜冬沉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让年却升多生气多心疼。分了分神去想该怎么好好教训教训他,于是只一味地啃咬,姜冬沉也一味地迎合,简直投入得忘我。
姜冬沉一时忘了自己还坐在屋檐上,只觉年却升口中的酒味渡过来,自己也要醉了,麻木地一塌糊涂。夜风吹来一阵,姜冬沉刚一清醒,就立刻被年却升扯下了那个无底的深渊。他说不上此刻有什么感觉,只觉唇间是火辣辣地发麻,被年却升的虎牙硌上的时候有一种刺刺的微痛,却疼得十分爽利。除了偶尔分开偷一口气,姜冬沉根本不给年却升放开的机会,竟是十三分的强势霸道,看不出平日半分温润如玉的影子。
突然年却升向前一俯,一手环腰一手抄起姜冬沉的膝弯,抱着他一跃跳下屋檐。姜冬沉耳边陡然升起一阵风,不等他反应,年却升已一脚将门踹开,略一松开他的唇,继而将他扔在床上。
姜冬沉被这一扔震得眉头一皱,阮阮也被吓了一跳,躲在枕头边愣了一会,突然开窍,窜出去点灯关门自己滚了出去。年却升一言不发地将想要坐起来的姜冬沉按了回去。姜冬沉先是一怔,又一惊,醒过来半分,一把抓住年却升的手腕,想要告诉他他醉了,而年却升被抓住手,不气也不恼,忽地在他耳边轻轻一笑,低声道:哥哥是以为我喝醉了才要这样吗,那哥哥是错怪我了,我早就想对你这么做了。不过我听人说第一次会很疼,我舍不得。可如今我想,是有必要让哥哥受点惩罚,再顺便证明一下,哥哥是我的人。对不对?
姜冬沉望不见他的脸,猜不出说着这番话的年却升是什么样的神情,但他是真真实实被那句我的人唤地全身都酥了。握紧他的手腕松了一下来,年却升转过头,在姜冬沉发红的眼角吻了一吻,紧接着,他俯下身。
姜冬沉再一次发出一声不由自主地轻哼,却没有再躲,恍惚间,望向他的脸,迷茫地唤了一声:阿升。
年却升回头用虎牙在他耳畔硌了一下,一笑,温柔地好似春江花月,轻声道:乖。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两次的我希望这章这一次能过审核
第三次了我的求生欲啊
第四次了
第49章朝朝暮暮
两个人一直折腾到不知几更天。姜冬沉哪有过这种经历,堕落又快意,一开始是痛苦,到后来就完全脱力,浑身酥麻地让人沉沦,简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飘飘忽忽,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不甚真实。年却升唤他两声,那声音就带着回声一荡一荡地传进他耳朵里。随后不知是如何被轻轻抱起,他才半合半睁地眯起眼,有些沙哑地小声道:去去哪
沐浴。年却升温声道,哥哥可以先睡,别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纵然生性好洁,此时也是实在动也不想动了,眼都不愿睁一下,只气若游丝地轻声道:啊可是我很累了。说完又补充道,我不想沐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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