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冬沉有点新奇:大晚上不睡觉你看我房间的灯干什么。那天晚上我是答应了第二天给我父亲抄的经书没抄完,赶夜抄下了。
年却升啊了一声,了然道:是,那天白天我带你出去鬼混了来着。
姜冬沉问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我还没见过。
年却升道:我啊。一个院子,挺偏的。不说这个了,哥哥你过来,伸手。
姜冬沉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地伸出右手,见年却升手中的松针橙光一闪化成了银针,然后他拉过自己的手,在手背上轻刺了什么东西。
不疼,倒有些痒。
刺完后是一星一月,紧紧地挨在一起。这法印刺得很巧,若在平常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只有在附上灵力时才会有淡淡的微光,现出形来。
年却升松了他的手,转而去给自己左手刺,一边说道:你可别怪我强买强卖,这个法印是我从书志楼一本遗卷中学来的。这个星星是我,月亮是你。从此你就不必在四处找我了,你附灵力上去,可以同我传声的。
姜冬沉没什么异议,点头说好。
年却升奇道:哥哥你这就说好了?别后悔啊,这法印刻上去消不掉的。
姜冬沉反问道:都强买强卖了,也消不掉了,那我后悔有什么用吗?
年却升笑道:你可真是个好人。
姜冬沉望了他一眼,夜色已至,这一抬头眸子被对面的月光倏地映上,月华般地一亮,他只笑,没有讲话,年却升却要被这一瞬的光景迷晕了,晕乎乎地喃喃了一声:哥哥你这个眼睛有点好看啊
而且眼睫很长,想摸摸。
姜冬沉自己揉了揉眼,笑着回了句还可以吧。然后又抬起眼问他:你刚说什么书志楼的遗卷?书志楼不是早就被烧了吗。
年却升有点诧异:你也知道?问完又想了想,轻声道,也对,那地方离你们家挺近的。那么大火,谁都看见了。
姜冬沉点了点头,仍是有些心有余悸道:那样大的火,希望那时候楼里没有人,不然可就不好了。
年却升笑了笑:那时候谁去那,书楼着火,常有的事。
话题仿佛莫名沉重了。
于是姜冬沉不再多问方才的问题,眨了眨眼,一抿嘴笑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次,在石板桥上遇见我母亲吗?
年却升道:那当然记得。
姜冬沉道:你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和我一起行子对母行的礼,我母亲还觉得你可爱的不行,想收你为义子。
年却升险些没被这句话吓死,差点就跳起来了,叫道:什么礼?
姜冬沉无奈道:子对母。
年却升心想完了完了完了,一转头郁闷道:你怎么不早说,我说那时候你干嘛那么看我我不知者无罪,行吗。
姜冬沉笑道:那有什么,你的事她又不是不知道。年家待你是太苛刻了。她要收你为义子,我父亲也是很愿意的,对你又没有什么坏处,你
你还好多来我家吃吃住住,咱们好见面。
这是年却升自己想的,不是姜冬沉要说的。
不过年却升还是拒绝了,他不太想以这种方式和姜家走的那么近,于是一叹气笑道:对我是没什么坏处,只是对你们若真这样,我父亲和年却清未免不会再刁难我,现在他们如何都是对我一人,你父母若是收我为义子,他们再加为难,那可要麻烦你父母了。你父母都是很好的人,我不想连累他们,还是算了。
说完又歪头道:何况我这哥哥都叫上了,还加那般所谓名号做什么?大可不必的,哥哥。
姜冬沉听得有点黯然,点过头,拍拍年却升的手安慰道: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我们就要去历练了。
对呀,不会太久的。
未来尚有可期,还是和姜冬沉一起。
年却升笑道:好。
第5章启程
待时至菊月上旬,姜家告别宴礼已成,姜冬沉作辞姜家众人,下山离去。
年却升方才也是一块参了宴的,姜家人待他也很好,可在送别之时年却升并不愿在姜家人面前多待,只怕自己什么话说不对会喧宾夺主。于是他就坐在姜家门口一棵古树长长的分枝上,嘴里叼着一枝鲜嫩的垂柳,看见他只身走来,立刻把垂柳一吐,一边笑得眉眼弯弯,一边故意埋怨道:哥哥让我好等,同样是家纹上不镶金边的,待遇可一点都不一样。
是啊,简直是天差地别,姜冬沉是在姜家所有人殷切的目光下离开的,年却升却是被年风龄扔了一小袋钱之后,自己滚出去的。
姜冬沉开口:赶紧下来。但见他坐的地方实在很高,于是姜冬沉又无奈道:小心一点。
年却升足尖一点,稳稳当当落在姜冬沉面前,嘻嘻一笑:走吧,哥哥。
想到以后不管风霜雨雪,他们过得是安然惬意还是颠沛流离,姜冬沉都会一直站在他身边和他并肩,年却升心里,莫名其妙的有些期待。
越想越开心,年却升看着姜冬沉的脸,忽然就笑起来了,一开始小小地笑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嘻嘻哈哈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啊
姜冬沉:?
年却升一边笑一边摆手:没事想到你以后要跟我一起在外历练,或者说鬼混三年,我有一种莫名其妙但是很刺激很爽快的罪恶感。
闻言,姜冬沉也低头一笑,道:却升,你可想过,这三年我们要去哪?
这是个算得上严肃的问题,年却升啊了一声,不再笑了,一本正经地道:前些天事太多了,一直没和你商量这些事,这样,我们先离开仙都,找个客栈休息一晚,规划规划行程,打听打听四处有没有什么怪事需要我们凑热闹。说完又想了想道,他们应该都是这么历练的吧?我也不知道,就随便平几个乱子意思意思,然后就和游山玩水似的闲逛了?
姜冬沉笑道:不能一概而论,有的人是,有的人不是吧。
赶在月色降临之前,二人已离开仙都,在凤城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