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惠江过来。
就一瞬间,惠江却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你发生了什么!没有犹豫,他朝着郝途跑去。
从破碎的右手滑落,滴滴答答的血液,迟缓的脚步,郝途用力想靠近远处的奔来的人,可太痛了已经办不到,世界迅速崩溃粉碎,甚至连两个人的距离也因空间的拉扯不断变远。
为什么!够不到!
惠江伸出手,他能跑得很快很快,却始终追不上,那个人到底怎么了,郝途!
你不会是要、死、了、吧。
就差一点,他使劲全部的力量,所有的爆发力,张开的指间却还是差了一点,那双好看的眼眸慢慢变暗,抬起的左手缓缓落下,郝途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只是再没机会,最后的光消失,世界在这一刻倒塌!遍地的花田,漫天的白色花瓣散开,如烟花般炸开,连带这个世界最后的碎片一起粉碎。
不!等一下!
坠落下落,黑暗席卷而来,惠江大喊着,却还是失去了知觉。
哈!惠江抽搐着惊醒,冷汗打湿了他的衣物,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慕楠之的车里,发生了,肯定出事了!从车窗渗入的风吹得脸发冷,满脸都是冰冷的液体,惠江抬手一抹,入手一片冰凉,是眼泪,他他竟然哭了,根本没有感觉。
他叫出系统询问,在哪里?他们两个在哪里?!
【那边,】系统指了一个地方,惠江下车,朝着不远的废弃工地冲去,寒风夹杂着雪花,他果断拨通电话,喂?医生这里出事了,地点是迅速报出地址,收起手机。
铺满冰雪的道路,让他打滑了几次,却依旧不肯放慢速度,直到惠江一腔摔到地上,速度才慢下来,外衣被雪沾湿,他擦了擦,赶紧爬起继续朝目标跑去。
该死,那两人不会是奔跑着冲向那座大楼,然而靠近后惠江才意识到严重,眼前残破倒塌的建筑,让他心里发寒,慕楠之!郝途!你们在哪?
似乎之前的矛盾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惠江想立刻找到那两个人,
系统发话:【他们在二楼,快过去。】
顾不上危险,惠江冲了上楼,还好不算很高,一上来他就看到被混泥土块压住的慕楠之,那张好看的脸上布满了鲜血和灰尘,苍白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听到声响后,慕楠之艰难地睁开眼,惠江,很虚弱。
冷静,他要冷静,别睡,慕楠之别睡过去,救护车很快就来,惠江用系统想办法把压在上面的石块移开,然而已经晚了,移开后只能看到那只被压到不成型的手臂。
用绅士值给他止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惠江用袖子擦掉他脸上的灰尘血液。
慕楠之吃力地望着他,惠江
惠江却突然想到什么,抬眼看到了坐在远处的郝途,那人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涌上心头,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郝途的身边,惠江赶紧回头对慕楠之说:你等会儿,我看一下他。
慕楠之痛苦地看着他离开,血从嘴角渗出,该说果然吗?你的泪是为了他?还是为了我。
越靠近越害怕,惠江不清楚自己怕什么,连指间都开始颤抖,郝途?没人应声,他蹲下时看到了喉咙处狰狞的伤口,不是!,温热的肌肤,冻结的血块,难道
惠江立刻捧起他的脸,却看到了那双无光的眼眸,依旧好看的脸容却已经没有了活气,伸手已探不到气息,不会的惠江脸色难看,颤抖着摸向郝途的身体,还是温暖的,但是人已经,他不相信地摸向胸口,费劲努力却感觉不到心跳了。
系统快救人!快救救他!不会的,怎么就这样死了。
【没用的,喉管和器官碎裂,他几分钟前就窒息而死了,不可能救得回来,】系统蹲下身,望着他狰狞的伤口,【而且你的绅士值也有限,就算没死,郝途和慕楠之两人你也只能救一个。】
我害了他,惠江合上郝途的眼睛,看到碎掉的右臂后,不忍在看,望向了那个捏紧的左手,幻境里郝途最后的举动他伸出手触碰到那个拳头,没有握紧的拳头,滑出一枚深红色的徽章,染着血落到了惠江手里。
惠江愣愣的看着手中的血红,他摘掉眼镜捂住眼睛,他竟然是想把这个给我,那是郝途的系统。
【是的,】系统这才有兴趣地看了过来,【是个好东西,你怎么知道它在这里。】
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惠江将脸扭开,捏紧手里的东西,无力再看郝途的尸体,眼泪却不受控制流下,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他咬牙吸气闭眼忍下。
【你在哭?为什么,你不是很讨厌害怕他吗?】
真他妈够呛!鬼知道,咬牙忍下,惠江扭开脸,他不想让慕楠之看见,这个鬼样怎么解释,他不怪这个结局,慕楠之没做错,所以不能让对方误会。
他死了反而更可恶
系统似乎明白了什么,【死了,你就会永远记住他,对吧。】
惠江低下头,收起徽章。
系统看了他一眼,最终望向了高处的夜空,喃喃道:【人类真奇怪,】惠江整理好情绪,回到了慕楠之身边,见人安静地躺着,不免松了口气。
救护车来得很快,医护人员上来后,却被这样的场景吓到了,特别是郝途的伤势,已经无法用医学解释,没有利器的痕迹却处处致命,慕楠之很快被人抬上了救护车。
只是那一刻,他睁开了眼,对惠江说了一几句话:对不起。
惠江当场愣住,连忙跟上去,为什么要道歉,你不需要这样。
同学让一下,他情况很危急,急救的医生提醒着,把人隔开。
而慕楠之说完话后,彻底昏过去,惠江闭嘴坐到他旁边,两眼无神地望着他那残破的右臂
唔,慕楠之不知睡了多久,浑身轻飘飘的,窗外的光很温暖,他的苏醒惊醒了床边昏睡的惠江。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惠江终于露出笑容,你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人?或者喝水。
喝水吧,慕楠之垂下眼帘,慢慢喝着他递过来的水。
惠江小心地伺候着病人,见他喝完又用纸巾帮忙擦掉水迹,放下水杯,回头却看见对方愣愣地盯着空荡荡的右臂,惠江脸色顿时白了,你饿吗?想吃什么,声音放低,慢慢走近。
我的手已经感觉不到了。
千言万语卡在喉里,惠江望着那处,这两晚他无数次想象过慕楠之醒来的场景,但还是无法抑制现在的难受,冰冷的感觉顺着血管灌流,涌入心脏。
那晚。
他的手臂说难听点已经和碎肉没区别,必须截掉,通知他家里人吧,外科医生通知到。
没有一点办法了吗?惠江红着眼眶,捏紧拳头,医生,我同学他也是学医的,而且是学校最出色的学生,没了右手他怎么操刀,不,甚至连专业也会,为什么会这
医生皱眉,你不看看他伤成什么样?血肉模糊的,还是抢救及时,不然连生命都会有危险,你赶紧决定吧,说完见人哭得如此伤心,又是无奈,想着这群大学生过年不好好待家里,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结果闹出事故,就算伤的不重,康复的手指也不可能像以前那么灵活,诶,你就别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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