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楠之,惠江用力握住他的左手,安慰到,会好的,我们还有系统,等有足够多的数值,说不定能让手长回来。
曾经骄傲的慕楠之,那样耀眼的他,如今看着断臂只能愣愣地坐在床上,痛苦绝望,这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惠江感觉到了,也正因如此,他害怕,怕慕楠之无法接受,试问谁能接受,这样的年纪未来的前途,在顷刻间化为乌有。无法感同身受,却能换位思考,他不敢刺激对方,因此说话变得十分小心,别看了,还疼吗,不对肯定很疼。
呵,慕楠之惨淡地笑了,偏脸望向惠江,这个人两晚未眠显得十分憔悴,慕楠之眼角的泪水顺着流过苍白的脸颊,感觉不到了,又怎么会痛?声音很轻,如空中的羽毛。
惠江张嘴却已经吐不出声音,一只冰凉苍白的手抚上他的脸颊,那是慕楠之的手,他赶紧捂住脸上冰凉的手,想把温度传给他,别哭别哭,你会好的都会好的,对不起,慕楠之对不起!
慕楠之见他闭上眼比自己哭的还要伤心时,终于停下了眼泪,只是这时他又问:郝途呢?你为他哭了吗?
他已经死了,尸体被了带走了,惠江回想到那晚,郝途的父母来的时候,差点哭昏过去的郝母,以及那具冰冷僵硬的身体,伴随着一切都结束了
你为他哭了吗?慕楠之捏住他的脸,虚弱的他靠坐着俯视对方,苍白的脸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碎掉。
有,冰冷的手指抚到惠江眼下,触觉如蛇般仿佛下秒就会刺穿他的眼睛,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变奏。
为什么?你喜欢他?慕楠之淡淡地问,眼神已变,空洞而黑暗。
没有!惠江赶紧否决,怎么可能。
那为什么?
我不知道,惠江皱眉,有些迟疑。
可突然,慕楠之松开了手,表情也变得痛苦,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倒在床上,用力按住了左边的肩膀,突然的变故吓到了惠江,连忙上前查看,你怎么了?迅速按下床边的呼叫铃。
冷汗布满了慕楠之的额头,他张大嘴巴破碎的痛呼从喉咙溢出,整个人绷紧似乎受到了什么剧烈的痛苦,惠江连忙按住他,怕人把刚包扎好的手臂弄伤,怎么回事,慕楠之很痛苦,难道是伤口裂开了!
好痛,我的手臂!!
值班医生来的很快,可是检查后,发现伤口缝合的很好,见病患这么痛苦,立刻给他打了止痛剂,然而却没有效果,慕楠之还是叫喊着手臂痛,可是他的右手早就没有了,惠江白了脸只能求助医生。
主治医生这才意思到什么,护士快去拿镜子,剩下的人按住病患。
医护人员手忙脚乱的,最终还是用镜像效果才抑制住慕楠之疼痛,这一折腾让原本虚弱的他,更没精神了,没多久便又昏睡过去。
结束后,主治医生才有空和惠江谈话,他怎么会这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惠江也很疑惑。
这是一种后遗症,有些截肢的病患会感觉到肢体痛,这种病往往无法靠药物解决,所有止痛针无效,一般是心理方面,主治医生解释,随后就纳闷,不过这种现象一般出现在康复后,他怎么会你是不是刺激到他了?病人现在还在恢复期不能受刺激。
对不起,惠江赶紧道歉。
诶,你别和我说对不起,以后注意点。
惠江点头,医生,那这个后遗症,会持续多久,每次都要靠镜像来解决?
是,一般都是靠暗示解决,镜像是其中一种,至于持续多久,不好说,但大部分的人会伴随终身,时不时就发作。
那慕楠之以后岂不是惠江回神时才发现医生已经走了,回到慕楠之身边,用温热的毛巾擦去他额头的冷汗。
这该怎么办。
日落傍晚,慕楠之才悠悠醒来,惠江这次有了经验,赶紧把准备好的汤喂给他,你父母来过,给你带了汤,他们刚刚出去吃饭了,很快会回来。
我父母知道了?慕楠之喝下他喂的东西。
当然,这么大的事,怎么会不知道,你到医院后,他们很快就赶了过来,想着等你病情稳定再给你转院,惠江拂起他的头发,有点长了。
嗯,你帮我剪吗?慕楠之抬头。
好,惠江低下头,继续喂他。
慕楠之盯着他,你怎么不去吃饭?
总要有人守着,我等会儿再去,惠江回答。
谢谢,他又看向自己的右边,很丑吧,我的断臂
惠江咬牙,不会,不会,来多吃点,你肯定很饿,等好了就能吃别的,吃好吃的。
慕楠之默默喝下汤,吃完食物后说:惠江,你瘦了,这几天辛苦你了。
怎么会。
慕楠之打断他,你的衣服都没换,是没有回家吧,说完露出好看的笑容,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既然我爸妈来了,你就别这么辛苦。
我不累。
我有话想和他们说。
好的,但真的不辛苦,不过两天而已,惠江摇头,比起身体,心和脑子更累,第一次见慕楠之的父母时,他便深刻感觉到两人间的差距,同时他也开害怕。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说是凶手都不过分。
嗯。
等慕楠之睡着,没过多久慕楠之的父母就回来了,同行的还有慕楠之的大哥,惠江赶紧让位,交代了情况才离开病房。
慕母望着离开的惠江,叹了口气,楠之有这样的同学,挺不错的,只是他的手就这样没了,说到这,又开始掉眼泪,他怎么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慕父抱紧妻子,轻声安慰她,只有慕大哥若有所思地望着离开的惠江。
走出住院部,没几步惠江就被人拦下了,惠同学,我们是警/察,麻烦和我们走一趟。
好,好的,惠江点头,这是他第二次进警/察局了,却没了第一次那种感觉,只有满满说不上来的疲惫。
警/察见他如此颓废,别害怕,只是调查,毕竟出了人命。
惠江走进审讯室坐下,两名警/察翻开文件档案开始提问他,你和死者郝途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是宿友,你们之前似乎有蛮多矛盾。
我们是宿友,矛盾确实有,惠江实话实说,以警/察的能力,应该都能查到。
我们现在奇怪,他到底是被什么伤成这样的,看上去像事故,但没有外部砸中的痕迹,你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吗?警/察开始加重语气。
惠江摇头,我不知道,他确实不知道郝途是怎么受伤的,对着慕楠之他更问不出,警/察同志,你们应该还查到别的东西吧。
警/察皱眉,确实,说完拿出一张纸,那是一张手机截图,正是当初惠江和郝途发的照片,两人宣布在一起的照片,这张照片,一只手是死者的而另一个是你,你曾经是死者的同性恋人,之后又闹出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