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霖似乎以这个姿势待了一夜,就连谢九挪开了凳子都浑然不知。
谢九伸手探了探男人额头的温度烫的惊人。
而且在戚泽霖身边还散落着好几条粘着泥巴的毯子,水痕一路从露台连到屋内,像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戚泽霖在屋内外跑了好几趟。
谢九默默的放下手。
上天保佑昨天晚上他没有在戚泽霖面前瞎说话。
等谢九把戚泽霖身上的湿衣服脱掉,又抬他回屋内的床上时,戚泽霖已经发起高烧了。
男人紧闭双眼,蹙紧眉头,像是沉浸在一场噩梦中。
谢九则在屋里忙成了陀螺,他找出厚被子给戚泽霖盖上,又去冰箱里拿了两个冰袋敷在戚小朋友的脑袋上,还给他打了一针营养剂。
戚泽霖家里药品很全,谢九又找出两粒药片合着热水喂给他。
最后把戚泽霖的被子掩的严严实实。
哥哥戚泽霖不安的梦呓。
谢九坐在他床边,伸进被子里捏捏他的手。
我在。
谢九知道自己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Neil指引他去看的那份文件很可能是伪造的,或者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阴谋。
如果想要了解真相,他需要进入戚泽霖的梦境一探究竟。
能直接问戚泽霖的潜意识更是再好不过了
谢九最后把别墅里彻底打扫了一边,他捡起露台上散落在地的毯子和几个空啤酒罐,把厨房里的大塑料袋放在门口。
他又用戚泽霖的通讯装置和给军部大楼发送了体温和病情报告,表示需要静养不能打扰。
谢九最后切断了整个房间的物联网电源,床头灯光缓缓熄灭,落地窗的开关锁死最后连空气净化器的运行声也消失在耳边。
这间别墅重新变成了一座戒备森严的冰冷堡垒。
谢九看了一眼床上的戚泽霖,然后使劲搓了搓自己的脸也跟着在旁边躺下。
为了防止突发事件,他甚至还把假发和墨镜戴在了脸上。
好好睡吧,晚安好梦。
他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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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入梦了,下章也许有高能?
ps:提要出自细雨中的呼喊~
第55章真实与虚假
映入眼帘的是司空见惯的黑色夜幕,不过此时夜空中却出现很多黑色洞口。
从那一个个黑洞中有大堆滚烫灼热的沥青倾泻而出。
谢九慌忙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刚才他差点直接栽在沥青中央。
心念一动间,后背骨骼开始无声改变,一双巨大闪耀的白翼凭空出现在身后。
而就在这时,突然从炙热的沥青中出现了很多人形的东西,那些东西没有脸皮,浑身都是黑泥状的物质。他们聚集在谢九下方,纷纷仰头望着天空中的谢九。
谢九则在空中一脸懵逼。
谁能告诉他地上这些东西都是什么玩意
下面的朋友你们好吗!
谢九挥挥手,试着对它们打招呼。
然而那些东西却完全不为所动,它们无声的仰着头,像是一尊尊凝固的蜡像。却又带着浓浓的诡异感。
谢九直接搓了个火球扔下去,那东西看见火球便开始吼叫起来,紧接着又被天空中的黑洞吸走。
谢九缓缓靠近地面,而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毛骨悚然。
只见地面上厚厚一层沥青开始缓缓攒动,那蠕动的沥青是由无数个像刚才那样的诡异生物组成的一团行进的海洋
简直就像是一群覆盖地表的行军蚁。
谢九心中疑惑,看见那些东西所在的地面中间突然留出了空隙。
那空隙越来越大,最后被压在层层沥青下的椅子干干净净的伫立在地面上。
那椅子是黄铜质地,表面隐隐有光华流转,上面的各色雕花精致而富有格调。
完全与整个翻滚着沥青的诡异场景格格不入。
而有个男人此时正端坐在椅子上,低着头完全看不清面容。
翻滚着的灼热沥青和怪物们避开了那椅子周围约五米的位置。
于是椅子周围形成了一个一尘不染的圆形区域。
这阵势倒像在无声说着我家大门常打开,开放怀抱等你。
什么鬼。
谢九入梦了很多次,从未看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这确实是戚泽霖的梦对吧。
梦在很大程度上相当于一个人精神力的具象化,谢九有点难以想象外表无辜的小白兔梦里会是这么的奔放。
谢九努力想看清椅子上男人的面容。
如果他没猜错,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戚泽霖的潜意识。
谢九轻扇着翅膀,降落在那人面前,□□的脚尖虚点地面。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想要抬起那人的下巴。
小九,你来了。
那人却抬起头,赫然是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
废话,当然熟悉。
现实中这个男人发着高烧此刻应该就躺在他边上,而且他们俩正分享着一张双人床。
戚泽霖?谢九皱眉问道。
是我。
戚泽霖眯着眼看他。
不知为什么谢九直觉现在的戚泽霖很危险。
虽然这个男人和现实中那只小白兔一张脸,但被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的时候,谢九感觉周身像是被一只冰冷的巨蟒勒紧了。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长话短说为妙
我就直接问了。你之前有没有参与过关于谢家灭门的行动?
谢九严肃的看他,企图捕捉到任何关于他撒谎的蛛丝马迹。
你是想问你的母亲谢茹夫人是不是被我杀的,对么?
戚泽霖弯起嘴角,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九。
明明是令人熟悉的目光,但谢九却有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是不是我杀的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又不会直接杀掉现实里的那个傻子。
等等戚泽霖的潜意识能够知道本体的状态?
谢九皱眉。
直接告诉我是不是你杀的或者是你做出的决定就可以。
戚泽霖仍然在微笑,高挺鼻梁下淡色嘴唇微微弯起,像是看见了一个极为美丽的场景。
gu903();是我杀的。而且是我亲手杀的,我在她面前杀了你的父亲,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你们家所有能动的东西。当时她嘴被塞住了。哭得很惨,头发黏着血粘了满脸,我特意撩开了她的头发,一刀刀划在她身上时她还在颤抖,像是一只被活生生剥开蚕茧的小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