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凝肚子里的孩子是江家的骨肉,永城大清早的没个忌讳,任谁也不会高兴。
禾凝听到永城诅咒肚子里的孩子,委屈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姐姐,妾知道昨夜因为夫君来看妾让姐姐不悦,可妾肚子里的是夫君的骨肉,妾也是怕孩子有事,姐姐若是不满只管惩罚妾就是了,孩子无辜啊!”
“住嘴!”永城大怒,没想到她竟然还敢反驳她,大骂到:“本宫乃堂堂公主之尊,你是什么东西也配称本宫姐姐!一个妾生的孩子,难不成还有多金贵吗?”
她这话不知多少人被骂到,包括她自己,可能她嚣张久了自己都忘了,刘贵妃再得宠不过也是个妾罢了,她自己也不过一个妾生的孩子,竟还嫌弃妾生子。
江允恒也眉头微皱,本就不喜永城,如今看到她这幅泼妇模样只更觉厌恶。云舒还在国公府的时候,从未在婆母面前失仪过,也不曾因为自己是丞相嫡女而轻视看不起任何人。
大清早的,满府的红绸都还没取下来,原本还是喜气洋洋的时候,院子里却一片苍凉景象,禾凝哭哭啼啼的声音让人心烦,永城的刻薄更是让人生厌。
国公夫人不免有些羡慕因为政事早早出门的夫君还有没心没肺如今还未起的女儿,不用遭受这些折磨。
“行了!大喜的日子闹什么!”她打断这场闹剧。
永城还是给她面子,闭嘴后像以往一样刻意亲近国公夫人,向她撒娇,以前同国公夫人相处的时候,她最吃这招了,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能答应。
“母亲,进府之前儿媳专门找钦天监算过了,钦天监说禾氏不祥,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祸殃,你看她自己父母就是被她给克死的,这样的人可不能留在府里,儿媳会寝食难安的,母亲想要孙子,以后多的事,这不祥之人生出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
永城是铁了心要把禾凝弄走,恨不得弄死才好,她自以为心思藏的很好却不知道被院中的几人看的明明白白。
国公夫人不动声色的把永城挂在她身上的手撸了下去,当初她对永城好,是想让永城嫁到府上来,好攀上刘贵妃这条线,如今人已经嫁过来了,那便不再是公主,而是她国公府的儿媳,自然就有儿媳的规矩,于是皮笑肉不笑的提醒她:“永城,这事之后再说吧,恒儿已经等了你多时了。”
她在提醒她赶快给她敬茶,想把这茬甩过去,没想到听到话的永城却不这么想,她冷哼一声十分生气到:“又不是本公主让他等的,她昨夜把本公主一个人扔到新房里,等一会难道不是应该吗?”
国公夫人闻言,已经十分不悦了:“公主的意思,是要恒儿给你三跪九叩的道歉吗?”
永城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提醒,反而以为国公夫人在为她撑腰,于是更加强硬:“三跪九叩便免了,但是要给本公主道歉,还要把昨夜擅闯东院,惊扰了本公主的奴才给发卖了!”
国公夫人脸黑的已经不能再黑了,眼见永城越说越来劲,江允恒把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扔到了桌子上,大声呵斥:“够了!”
永城被吓了一跳,抬头不解的望着他。
江允恒却是连看都没看她一眼,这一早上足够他厌恶了。
“公主,昨夜去看禾凝的是臣,让公主独守空房的也是臣,禾凝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还有了身孕,公主不必针对她,若是不满臣,大可向陛下请旨责罚,臣定不会有任何怨言,若不是,那便请公主恪守为人妻的本分,禾凝肚子里的孩子以后也会叫公主母亲,公主又何必太过刻薄!”
“我”永城被江允恒突如其来的责怪整蒙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可还没等到她生气,江允恒已经先一步转身对着国公夫人到:“母亲,孩儿还有正事要处理,就先退下了,母亲若是乏了也先回去再休息片刻吧,让母亲受累,是孩儿不孝。”
他这话就差直接告诉所有人对永城有多不耐烦,国公夫人原本还在劝他要和永城好好相处,今早被永城这一通闹腾再也不想了,对江允恒点点头让他离开。
江允恒害怕她离开后永城再对禾凝发难便顺带着把人也带走了,从头到尾连看都没看永城一眼。
江允恒离开后,永城终于缓过神来,又气愤又委屈,对着国公夫人告状:“母亲!你看看他!你怎么让他离开了啊!我们还没给你敬茶呢!”
国公夫人心想,原来你还记得今日是来敬新妇茶的,经过她这一闹,她哪里还想喝她这杯茶,假装听不懂,直接起身称身子不适,回了内里。
独留下永城站在原地,抓狂了好一会,她还想去找禾凝,觉得是禾凝挑拨离间,明明国公夫人之前对她很好,被身边的嬷嬷拦了下来,好说歹说的劝了回去。
嬷嬷总算明白贵妃为何要让自己待在永城身边了,就永城这个性子,离了贵妃和陛下的庇护,迟早吃亏。
回到房间里的国公夫人撑着额头好一会,脑子里都全是永城叽叽喳喳的声音,她真是不明白,一个公主怎么教养差成这个样子!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该逼恒儿娶永城,这才第一天就鸡飞狗跳的,以后怎么得了,刘贵妃难道就没让人教一下她怎么为人儿媳吗?”
国公夫人身边的嬷嬷是伺候她的老人了,两人什么话都能说,闻言也是笑了下:“夫人忘了,那刘家本就不是什么世家正统,刘贵妃这些年在后宫也是想尽办法魅惑圣上这才能盛宠不衰,只想着如何争宠哪里会好好教育孩子,这不正是妾室常用的手段,夫人还没看够么?”
“哼”国公夫人冷哼一声:“听说她还看不起唐云舒,呵,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她也配,当初唐云舒嫁到府上虽然人冷冰冰的不太讨喜,可在礼节和为人处事上可从来让人挑不出错,她和别人比起来,差的根本不是一星半点!”
提到唐云舒国公夫人又是一阵烦躁,她其实对唐云舒这个儿媳很满意,既规矩又守礼,嫁进府后操持府中事物却从不嚣想管家之权,对她也是毕恭毕敬,当初她本想着让永城平妻入府,恒儿喜欢她,自然会更宠她一些,府中嫡子也是她所出,说是平妻可只要她有能力,拿捏永城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她偏偏不识抬举,非要和离最后闹得大家都难看!真是蠢,迟早后悔,若是以后她再想回来,平妻是不可能了,只能为妾!得不偿失!
国公夫人以为唐云舒离了江允恒肯定悔的肠子都青了,殊不知她如今岁月静好,轻松自在,只能说所求不同,所感亦不同。
再说到禾凝这边,从主院出来后江允恒便赶她回了北院,对她眼巴巴想要跟着去书房陪他的心愿视若无睹,明明当初他们在书房相处很融洽,可自从那事以后,他便再不准她靠近书房,甚至连她靠近他都会不动声色退开。听到她有事他仍旧会来看她,但亲密却是再也没有了。
回到北院,她有些精疲力尽的摊坐到椅子上:“清屏,你有没有觉得好累。”
清屏给她倒了杯茶,安慰她:“姨娘不要多想,这位公主一看就是个蠢货,比唐云舒好对付多了,连唐云舒都输给了姨娘,这个自然也是迟早的事。”
禾凝觉得她想的太简单了,那可是公主,她一个孤女,拿什么和她争?
清屏似看中了她的心思,在她耳边说到:“姨娘,在府里,不管是公主还是孤女,只有世子这个主子才是真的能说话的,姨娘只要能得到世子的心,即使那位是公主,也不能奈你何!”
禾凝当然知道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拢住江允恒的心,可江允恒对她疏离,她真的能做到吗?让他全心全意只有她一个人。
“清屏,我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只信你!”
清屏微微一笑,像是早就计划好了,走过去打开衣柜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月牙白的衣服递到了她面前。
“这”这衣服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不是她的东西,但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唐云舒离开的时候奴婢偷偷去她房中拿的,姨娘,世子同唐云舒夫妻多年,这会肯定对她余情未了,这就是你的机会!”
禾凝听明白了,这是让她模仿唐云舒,当初她能做姨娘就是扮成唐云舒引诱了醉酒的江允恒,如今她都已经做了姨娘成了他的女人了,竟还要模仿唐云舒来获得丈夫的欢心吗?她不想!
清屏看出了她眼中的抗拒,只是说了一句:“姨娘,忍一时和忍一世,你要怎么选?”
怎么选?禾凝苦笑,她根本别无选择。
第55章、东施效颦
永城原本以为新婚之夜江允恒丢下她应当对她十分愧疚,之后应当加倍的对她好来求她的原谅,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天之后,江允恒竟以公务繁忙怕惊扰她休息为由搬到了书房去住,他们才刚刚新婚,她竟然就和她分房睡,不是告诉所有人他嫌弃她吗?
更让她大发雷霆的是禾凝那个小妖精竟然也跟了过去,整日在书房里进出,挺着大肚子也要勾引江允恒,真是恬不知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