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仅是美貌似乎不足以让乾隆动情,何况还有和贵人珠玉在前——乾隆虽是个老色批,可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很不该这样把持不定。
其中一定还有别的缘故。
小桂子神神秘秘道:“听说五小姐跟庆妃娘娘十分相像。”
郁宛豁然开朗。
这晚乾隆过来,照例先看了回宝贝女儿,郁宛娴熟地为他宽下衣衫,嘴里喋喋不休给他诉说阿木尔一日的饮食起居经过——谁叫当皇阿玛的爱听这些琐碎,她只好不厌其烦。
乾隆将女儿抱在怀里掂了掂,“又重了些。”
回头对着郁宛笑道:“不过比你还是轻上许多的。”
郁宛黑脸,没完没了了还,分明比起中秋已经消瘦了不少好么——倒没刻意减肥,而是自然而然累瘦的,看孩子真不是个容易活。
谁能像皇帝这样省心?
乾隆看她闹别扭,少不得将阿木尔放下,大手一抄将她抱到榻上去,轻轻谑道:“都当额娘的人了,怎么脾气越来越大?”
说完还故意去挠她腰间的痒痒肉。
郁宛最怕这种攻势,慌得连忙闪躲,嘴里却不肯讨饶,“哼!您也就会欺负我,见到年轻小姑娘连路都走不动了。”
乾隆听这话大有玄机,笑容也愈发深湛,“看来你已知道了?”
郁宛趁他松手的空档赶紧跑开,拿了把梳子梳理长长的青丝,满人不许剪发,她又是个天生毛发浓密的,这把都快垂到腰际了,好处是梳旗头不用垫发包,坏处是容易勒得头皮生疼,等她老了说不定就成白发魔女了。
郁宛握着发梳,眼神却波光流转,“臣妾有什么不知的,不过就是慧贤皇贵妃借尸还魂了呗。”
对乾隆爷来说,孝贤皇后与慧贤皇贵妃或许都能算初恋,一个满足了他对贤妻的想象,另一个则完全符合他对美妾的期许——知书达理,通晓六艺,偶尔还有点小情绪小任性,又一心一意爱慕着他,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
慧贤去后,他一直落寞,幸好庆妃的出现填补了这份空白,不过庆妃与慧贤到底还是不十分相像,虽然同样汉军旗出身又懂才情,可慧贤乐意与他鉴赏画作,还会对他的御诗赞不绝口,庆妃就从来不这样。后来他对庆妃渐渐就淡下来了。
郁宛道:“臣妾也没夸过您诗句。”以前的郭贵人倒是这么干过,可做得太肤浅,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乾隆对她却很宽容,“那是因为你不学无术嘛。”
郁宛:……
作者有话说:
下章会很晚,建议大家明早起床看吧~
第119章使女
郁宛转过身去跺脚,“不理你了!”
还以为皇帝是因为偏爱才对她诸多体谅,哪晓得欺负她目不识丁——高低她也是认得几个字的,那些话本虽经小桂子润色,好歹草稿都出自她手呢。
乾隆笑着拥她入怀,“行了,好端端总跟朕置什么气?你若想学,朕那儿就有一本御制诗集,明日让王进保拿来给你。”
郁宛:……还是算了。
在她看来乾隆爷的诗也就一个优点,浅近易懂,可若为了消遣,她还不如去读淫词艳曲呢,可比这些有意思。
郁宛慢理云鬓,“皇上当真要将陆五小姐收房么?”
乾隆唇边噙着笑意,“你若不喜,朕明日赶她离宫也就是了。”
郁宛轻哼一声,她才不管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更休想借她名义,就算赶走一个慧贤皇贵妃的鬼魂,保不齐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冒出来,男人对初恋的追逐是无止境的——倒不一定是多么深情,无非想找回点年少时热恋的感觉,越老越贪恋青春。
她又不是陆家人,更不肯让乾隆白白将一顶黑锅扣到自个儿头上,宫里是最忌讳嫔妃嫉妒生事的。
郁宛只道:“您想留下五小姐也成,好歹别冷落了庆妃娘娘,到底她才是陪伴您多年。”
乾隆笑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庆妃自己都不介意,你倒会替她操心!朕自然知道分寸,莫说先来后到,便论起长幼,朕也不会让当妹妹的灭过姐姐次序去。”
他这会子答应得爽快,可若五小姐温柔体贴服侍得宜,保不齐就得抛诸脑后了。
郁宛不是不相信他,是不相信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她阿布除外。
许是她眼中的怀疑过分明显,乾隆亦有点恼火,咬牙道:“你这小醋坛子,如今怎么揪着点事就兴风作浪?”
到底他还没纳陆氏女为妃呢,别说得他跟个猴急老色鬼一样,片刻都等不得。
郁宛滴溜溜觑着他,难道不是?
乾隆爷这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了,抱着她就到架子床上去,把四条床腿晃动得咯吱作响。
郁宛还在抗议,“您既说我醋,怎么不离远些?仔细酸味熏着您老人家。”
乾隆一本正经道:“朕不亲自尝尝,哪知道是否真酸?”
说完便轻轻咬下去,装模作样呲了声。仿佛牙关都被刺激得冒泡儿。
郁宛眉立,“少来,我只听说猫肉是酸的。”
“你不就是只古灵精怪的狸猫么?”乾隆说道,他送了那么多回挂钟,都没能克制这猫妖的邪气,真真是他命里劫数。
郁宛经过一番试探,知道皇帝对陆五小姐十分兴趣,但态度并不迫切,亦不急于将她攫入掌中——看来是打算跟小姑娘谈一场认认真真的恋爱。
小姑娘是否有耐心同他周旋,就是另一回事了,郁宛可不信陆家是打算放长线钓大鱼,否则不会连选秀都等不到。
郁宛不知陆家大房二房有何恩怨,她只关心夹在其间的庆妃,这日将阿木尔托给新燕及乳母照料,她自己便带着春泥去了启祥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