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gu903();萧炎确实犯愁,在他看来,这个天下一片盛世,就算有些蝼蚁在,那也无伤大雅,苏相太过强人所难了。但是对于苏相他是既尊重又讨好,只因为只要苏相的一句话就能让他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他是无意于皇位,可是他的身后有无数人对他怀有期望,而且他不能输,不然不光是他就连母后和外祖家也会成为胜者案板上的鱼肉。

我们才出来不久,能有什么可听可看的?谨之,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苏和心里真是五味陈杂,他将六皇子当成是自己的挚友,如果没有和五皇子有交集,他对六皇子说什么都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觉得这些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自从做过那种噩梦,还有五皇子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让他的心不能再如当初那般平静。

甚至忍不住开始想,梦中的他是不是也将人命当做儿戏?是不是也能看着两个可怜无助的人因为落魄被人当狗似的撵来撵去而无动于衷?如果被父亲看到,会不会对自己这个儿子很是失望?

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教他要善良更要学会怜悯人,此时好似再他的面前摆了一张镜子,将他这些年的骄纵荒唐给照出来,竟没有一天是符合父亲期待的,这种认知让他觉得害怕。

苏和扯了扯嘴角,笑着说道:不必了,我不饿,再去前面看看。你们先走,我想起有件事情要吩咐青檀去办。

街上熙熙攘攘,四皇子虽然惯说浑话,但对苏相也是惧的,他更怕的是苏相在父皇面前说自己的不是,所以睁大了眼在街上看竖起耳朵听,但听到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不值当放在心上。

直到碰到躲在阴凉处唱歌谣小孩,萧谭笑着说:瞧他们玩的多高兴,民间童谣最是有趣,听听他们唱的是什么这

这天底下谁人不知出凤凰的是韩家,大户人家抬举个妾侍不算个事儿,可这般兴师动众的就少见了。谁不知道韩大夫人在闺中时是个狠辣的主,成亲这么多年反倒被人当成病猫欺负了。

萧谭随即笑道:韩大人这么做可就不对了,妾再怎么喜欢也终归是个妾,怎么能越过正经夫人去?难不成忘了那位宠妾灭妻,被父皇知晓而罢了官的御史大人?

萧炎垂在宽大袖摆中的手紧攥成拳,强扯出一抹笑:四哥这是巴不得往我外祖身上按罪名啊,这些孩童不知是受了何人的挑唆差些不着调的东西。有道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可叹连无知孩童都要利用,这心肠是何等歹毒。

萧谭点点头:即是如此,那更不能掉以轻心了,一定要将这些人给抓出来才好,五弟说是不是?

苏和突然觉得和这些皇子出来真是无趣的很,以往怎么没发现,这会儿长了心眼倒是品出其中的味道了,无时不刻不因为权势之争夹枪带棒,这样的人即便当上皇帝又能如何?

眼睛不由地看向走在最后面的萧詹,那人一手负在身后,嘴角噙着笑,不时地四处看看,他的目光中带着打量,但是却不会让人生厌。

苏和第一次想皇上也不是万能的,毕竟在选储君这件事上看走了眼,即便有万千功绩,在对万民和江山社稷上终究还是有愧的。

萧詹没想到苏和会悄悄的看自己,他心里欢喜又紧张,但是面上还要故作镇定,只是他终究扛不住心里的渴望,状似不经意地回头,正对上那双耀眼的眸子,轻声道:怎么了?

苏和很想问他,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被亲生母亲责骂,不被父亲喜欢,所谓的兄弟对他只有嘲讽,看似出生高贵,只是皇家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不是会恨?会抱怨?从小到大最无助的那段时间是如何度过的?

苏和最后还是忍住,将这些话咽下去,不能这样,说好划清距离,各人有各命,自己没那个本事帮到他,也没资格对皇家人指手画脚。

没事。

萧詹也没有追问,而是说了句不着边的话:只要静下心来,你能看到一切平日里所见不到的东西。

灼热的光洒下来烘烤着世间,苏和娇惯长大,这会儿早在家中吃凉瓜摇扇子只为去掉暑气,而这条大街上的人只能顶着烈日讨好着来往的客人,在墙角有的孩子因为饥饿而嚎啕大哭,忙着应付挑选珠花的客人的妇人看了一眼,还得强撑着笑说好话,到最后那位客人只不过试戴了一番便走了,妇人这才跑过去抱着孩子抹眼泪。

而在很少有行人经过的地方,一个体弱的老者靠在墙边,睁着一双无助地眼看着往来的人,干的起皮的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和不忍,走过去蹲下来,刚要开口,却见那老人惊慌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求大老爷不要撵我走,我家中老伴病重吃药,实在交不起钱,您要是不嫌弃,这些菜您全拿走,是今儿早上才从地里摘来的,求求您。

苏和不知为何喉咙里泛起一阵酸,话竟然卡住什么都说不出来。如果梦中的一切是真的,这般穷苦可怜的人,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萧詹见苏和的表情有点不对劲,赶紧过来,笑道:老伯误会了,是我们小公子看您的菜不错,想全买下来。这是怎么了?我们方才从前面过来,看到有不少位置,怎么不过去那里?

老者狐疑地看了这些人两眼,见他们确实不像坏人,这才瘫坐下来,叹口气说:得给那些人银子才能去,我这种只靠卖菜活命,一只脚已经伸进棺材里的人哪儿来的钱?躲到这里来也时不时会有人来撵,如今来买的也只有以前的几个熟识的人。日子难过,天要断人活路。

苏和艰难地吞了吞口水,自从从孤山寺回来之后,他虽然对梦中的一切将信将疑,但不可否认的是负罪感一直都在,声音略显沙哑道:往后你将菜送到平安巷,和人说是来找青檀的,他们便不会为难你。这些钱,你先拿去抓药吧,看你腿脚不便,找大夫看看才好。

几人走远了,萧谭才调侃道:谨之什么时候也这般心善了?天下间他这般的人多的是,你能帮一个岂能帮得了千千万万个?命如何全看各自的造化,你又何必费这个心思呢?

苏和轻笑一声:四皇子可敢将这些话说与皇上听?圣上日日夜夜为万民福祉忧心,却不想被奸臣蒙蔽耳目,若是给圣上看到,只怕少不得有人要倒霉。四皇子得圣上疼爱,该多为君分忧。

几句玩笑话却让萧谭变了脸色,他们这些皇家子弟哪个对苏小公子不是讨好,苏相虽严厉,但对这个儿子却是疼的很,有些话从苏小公子嘴里说出来可是要省心很多。

萧谭在自己的嘴上拍了下,赶紧道:瞧我这张嘴,说话不经脑子,让谨之见笑了。虽然让他在五弟、六弟面前丢了面子,但这话也是有道理的,外祖曾经教导过他在外面要谨言慎行,偏偏方才一时大意,差点犯了大错。

六皇子没说话,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苏和,苏和居然会怜悯人,那是不是说明对五哥,苏和也觉得很可怜,所以才会去亲近?

第十四章

苏和回到家经过花园稀奇地见母亲在客厅里不知道和谁聊天,笑得十分高兴,他好奇地过去,待看到人,惊喜地叫出声:阿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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