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医院中,郁雪松白皙的脖颈处绑缚着一层层的纱布,后颈的腺体处晕着丝丝血色,看着极其触目惊心。
郁南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九岁,既愤怒又无力地看着郁雪松。
郁雪松就任由他看,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虚空,白皙的脸上横着一道可怖的伤痕,已经结了一层血痂。
半晌后,郁南终于打破了沉默。
雪松,你何必呢?
郁雪松眼珠轻轻动了动,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父亲,您在说什么?
郁南见他装傻,心中强行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出来:那几个Alpha绑匪!我之前把他们交给你处置,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们?
郁雪松轻轻歪了歪头,腺体的伤口令他又疼痛又愉悦,他迷茫地说:父亲是打算让我杀了他们?
郁南一噎。
原本将那几个Alpha交给郁雪松处置时,郁南只是想让郁雪松发泄怒气解解气,也有点磨练他心性的意思,但是前几天他才知道,郁雪松竟然将那些Alpha给放了。
郁南没有在意这种跳梁小丑,只是觉得自己养出来的孩子还是不随自己冷血强势的性子,也是,Omega天性就是这样优柔寡断,良善懦弱。
被郁雪松放走的是那几个Alpha,伤了郁雪松腺体和毁了他脸的,也是那几个Alpha。
脸上的伤痕按照现在的医疗技术,只要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连个红痕都不会有,但是Omega腺体却是不一样的。
毁了就是毁了。
郁雪松喃喃道:父亲说了让我处置,我不想杀人,难道也是我的错吗?
您不是一直认为,Omega天生良善柔弱,只配依附Alpha而活,为其生孩子吗,为什么我根据您的话做了,却还是错了呢?
郁南解读出来了郁雪松这句话的意思,呼吸一窒,竟然噎住了。
他突然开始怀疑起来自己这些年来对Omega的看法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
郁雪松依然看着他,等着他回答。
郁南沉默许久,才艰难道:雪松,你怪我吗?
其实他是想问你恨我吗,话到嘴边却又不敢问。
郁雪松轻轻摇头:不。
郁南对于Omega的看法并不是特别个的,更像是整个社会的缩影罢了。
郁南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微微颤抖地摸了摸郁雪松的脸侧,声音难得有些温柔:你好好养伤吧,之后你想做什么,我不再拦你了。
郁雪松淡淡道:多谢父亲。
得到了郁南的彻底妥协,郁雪松不觉得欢喜,也不觉得伤心,只是突然感觉到一阵可悲。
伤了郁雪松腺体的Alpha哪怕是郁雪松故意放出去伤了自己腺体的,但归根究底还是郁南的原因才让郁雪松遭了这个罪。
郁南会因为这个,对他愧疚一辈子。
郁雪松突然笑了,脸上全是对自己的嘲弄和讥讽。
什么时候,他也需要用耍心机来算计自己最重视的人了?
郁雪松枯坐在病床上半天,眼睛一直盯着虚空,病房中人来人往,他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
直到临近中午,林北辞和褚辛晃荡了过来。
林北辞进来时,郁雪松还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呆呆盯着虚空。
林北辞优哉游哉走上前,看了一眼郁雪松后颈处隐隐的血色,啧了一声,坐在床边问:都不疼吗?你还真舍得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啊。
郁雪松眼珠轻轻动了动,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呆愣地盯着林北辞。
林北辞拿手在他眼前晃:哎,能看到我吗?这是几?
郁雪松看了他半天,突然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了出来。
林北辞:
郁雪松像个孩子似的,眼泪流了满脸,他带着哭音哽咽道:疼,我好疼啊。
腺体被生生毁掉的痛苦能几乎能让人发疯,郁雪松却没有一丝后悔,但疼痛却是实打实的,郁雪松对着郁南都没有委屈,但是林北辞一来,他几乎是立刻就崩溃了。
林北辞突然被抱,第一反应是瞪大眼睛去看褚辛,两只手还抬起来表示自己没有耍流氓。
褚辛双手抱臂,倚在门框上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褚辛【指头发】:我想把这玩意儿染成绿的。
容兴怀满脸懵逼:我谁我哪不感化我了吗?【不】
ABO世界马上收尾啦,下个世界反派的戏份会很多,感谢大家的支持呀!
今天原本想多码点,但是有点感冒实在搞不动了,等好了就多写点,感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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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O]你闻起来很好吃35
郁雪松也是一下子没崩住,他知道林北辞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哆嗦着松开林北辞,抽噎了两声止住哭,讷讷道:抱歉。
林北辞干巴巴地说:没、没事。
他又拼命搜索脑海中的信息,最后只搜到了个被捉奸在床的三种应对方式。
林北辞:
林北辞偏头去看褚辛,满脸写着无辜。
褚辛冷冷瞥他一眼,将视线移开,对郁雪松十分冷漠,木得感情:既然疼,那就叫医生过来。
抱着个旁人哭哭啼啼算什么样子?
郁雪松:
郁雪松知道自己的便宜哥哥是个性子冷淡的人,也隐约知道他可能不喜欢自己,但是却没有想到他嘴竟然这么刻薄。
郁雪松眼中还带着泪,有些委屈地看向林北辞:星辰哥。
褚辛毫不客气:叫他什么哥,他是你哥吗?
郁雪松:
林北辞:
他哥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谁点炸谁?
林北辞不敢说话,只好坐在那哼唧。
褚辛眉头紧皱:哼唧什么,不是说就过来看一眼吗,既然都看了,赶紧走,你都不知道工作赚钱的吗?
林北辞听到赚钱,抬头看他,茫然道:你不是会养我吗?
褚辛都要被他这种理直气壮的话气笑了,一指门,冷冷下令:出去。
林北辞不敢再蹦跶,和郁雪松说了两句就听话地出去了。
十分能折腾的林北辞离开后,整个病房一阵死寂,褚辛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冷淡地注视着郁雪松。
郁雪松莫名有些怕自己这个便宜哥哥,手指一直搅着被子,不敢抬头看褚辛。
面对郁南他都能游刃有余面不改色地说谎,但是对着褚辛,他连主动说话都不敢了,郁雪松一边唾弃自己胆小,一边给自己打气,终于鼓起勇气,故作镇定地抬起头:哥,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褚辛不像林北辞,他很敬业,从来不会轻易崩人设,他也没拒绝这句哥,冷淡看着他:现在知道疼了,下手的时候就没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