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知死罪,你们把我押回去问刑吧,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童吉万没想到,自己在这名极年轻的男子手底下竟连五招都走不过。
他心知夺位已无望,便心灰意冷,满脸颓丧瘫坐在地上,那些个围在他身边的匪徒都不禁双目通红,暗自握拳垂泪。
宋蓉桢放下手,伸着脖子张望几眼,等适应了眼前有些残忍血腥的场面后,就哒哒的小跑到梁焕身后,揪住人家衣角悄声说:“此人留着有用。”
南诏旧王室虽然不得人心,但童吉这个大将军倒是颇受爱戴,倘若杀了他,恐怕南诏要生变。倒不如留在都城,也算是对新王的一种约束。
梁焕略略低头瞧了宋蓉桢一眼,唇角泛起一丝好看的弧度,顺手收刀,‘哐’的一声让这座古寺庭院重归静谧。
他敛眸看向童吉,淡淡道:“你虽然愚忠,倒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如今我断了你一条手,或可留你一命。”
“留我一命?”童吉仰天哈哈大笑,“我虽不懂你们大庆律法,但挟持当朝太后无论如何都该是死罪,你小子的确有几分本事,只怕却还没厉害到一句话就能决定我的生死!”
宋蓉桢就站出来,娇声呵斥:“放肆,你敢对太子殿下不敬?殿下肯留你一命,就是对你莫大的恩赐,还不快叩头谢恩!”
“你……是太子?”
童吉愣住了。
不仅是他,连带着身边那些匪徒也都齐刷刷露出呆怔的神情,仿佛无法相信三两下打败自己头儿的年轻男子竟就是身份无比尊贵的太子殿下。
在他们的认知中,太子理应是端坐在高堂之上,养于深宫之中,而不是腰佩长刀,气势汹汹领着兵马杀到自己这些“山贼”面前。
他难道不是只需要像那老太后一样坐在珠玉串联的马车里就行了么?
梁焕默默看着一下就嚣张了起来的永宁县主,许是余惊未褪,小脸蛋还白乎乎的,没有一点红润,他便不等宋蓉桢嚣张完,直接将她捞回了怀中。
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抱着软绵绵的小姑娘转身上了马,“那里坐三个人,太挤。”梁焕瞥了一眼马车说道。
宋蓉桢圆圆的后脑勺枕在梁焕颈窝下,她晕乎乎的,觉得自己安全极了,便乖巧点头:“那我不坐马车,就和殿下一起骑马。”
“嗯。”
梁焕对宋蓉桢的懂事感到十分满意,牵起缰绳令马头掉转,护送着太后所乘坐的马车一同下山回宫。
至于童吉等一干罪犯,自有军士押运。
宋蓉桢背靠在太子殿下怀里,忽然觉得山路也没那么颠簸了,这一路下去好像到处都鸟语花香,春意盎然,瞧瞧路边的小野花都开得特别鲜艳,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座这些无名山头风景也如此秀丽。
“幸亏这次殿下来得快,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宋蓉桢小小声说道。
梁焕握着缰绳将宋蓉桢拢在怀里,淡声道:“我说过,没有你需要担忧的事。”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能够帮她解决,绝不会让她被任何人任何事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