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见夏景生面露诧异,叶恒朗保证道:我已知晓先生的规矩,酬劳方面断然不会亏待先生。

夏景生摇头道:恒朗兄,我向来只收事主的银钱,而且我这人自由惯了,不愿被那条条框框拘束着。

叶恒朗碰了壁,却并不气急,只觉得夏景生为人处世极有原则,对极了他的胃口。

这一顿饭,老板本不想收钱,叶恒朗执意要给,两人推让了好一阵,老板才勉强将银钱收下。

三人出了餐厅,孙闻溪长腿一迈,跨上那骚包的摩托车,将另一个头盔抛到夏景生怀里:上来,我送你回去。

叶恒朗在一旁涨红了脸,他本想邀夏景生一同走走,事到临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夏景生坐上了摩托。

恒朗兄今日,多谢款待。夏景生笑道,我与闻溪先行一步。

叶恒朗先是一阵欣喜,而后又被那闻溪二字打回原形,强打精神点了点头。

孙闻溪拉过夏景生的手抱紧自己,然后踩动摩托。摩托如疾风般迅速开了过去,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

街道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夏景生头回坐摩托,一颗心跳得极快。这会子他已顾不上避嫌,双臂紧紧地抱住孙闻溪。那俯冲的劲儿让他越贴越近,最后伏在孙闻溪背上。

隔着一件单衣,夏景生双颊莫名发烫。

身际萦绕着西洋香氛的气息,闻着那淡雅的木质香气,夏景生只觉得天大地大唯有此处方才安全。

他不自觉地抱紧了些:开慢点。

不多时,车子在夏宅门前停下。孙闻溪脱了头盔,转过头来,问道:还好吗?

闻言,夏景生赶紧抬头,松开手,手臂有些麻,停了好一阵儿还没缓过劲儿来。

孙闻溪替他解开头盔,将那被吹乱的发丝拨好:吓坏了?

夏景生瞧着他唇边的笑意,回过味来:你是故意的,开得这样快?!

看着车上的两只头盔,夏景生又挑眉问道:你时常这么带人坐你的车吗?

孙闻溪顷刻间笑开来,一双桃花眼分外温柔:若我说,只带过你一个呢?

夏景生见他笑,方觉失言,抿唇道:难怪技术这般差。

说完,不敢再看孙闻溪,转身进了府。

孙闻溪倒也不恼,彬彬有礼地和管家打了招呼,才施施然离去。

他们的踪迹,如今成了江城记者颇为喜爱的新闻线索。第二天,便有孙夏二人甜蜜乘车的猛料爆出。

孙其满对此早已见怪不怪,只等着孙闻溪哪日自个儿忍不住了,再来跟他说实话。夏功成也已气不动了,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两家在此事上,竟隔空达成了一致不闻不问。

周宁川的死因很快有了公论,警方隐瞒了中蛊的细节,只说是意外死亡,同时澄清了兰承云的嫌疑,吉祥戏班比之日前,还要热闹些。

只因三年一度的名角儿赛要开始了。

这名角儿赛是吉祥戏班弄出来的噱头,每三年对戏班里的角儿进行评选。

一根金条可投十票,得票最高者为名角儿。

花费最多银钱为名角儿投票的人,可获得一次单独与名角儿相处的机会。

这期间可以对名角儿做任何事,旁人盖不过问。

自兰承云挑大梁以来,历届名角儿的名号就没有旁落过。

连花费最多的人也没有变过,回回都是夏景生。

正是因为独处这一规矩,外界都觉着,兰承云早就是夏景生的人了。

夏景生名声在外,自然没人敢惹他,一来二去,这三年一次的名角儿比赛,夏景生竟没了对手。

不过,角儿赢不了,热闹还是可以看的。一到这个时候,吉祥戏班就格外热闹。

孙闻溪听着手下打听来的资料,当听到夏景生与兰承云独处时,不知怎的就感觉不大痛快。

瞧着手下脸上一闪而过的暧昧笑容,孙闻溪蹙眉道: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手下日日看报纸,知晓孙闻溪和夏景生最近打得火热,自然将这呵斥当做是孙闻溪在吃味。

又想起孙其满的吩咐,让他仔细留意少爷的心思,便试探着说:少爷,我说句不中听的,这兰老板早就是夏大少的人了,这独处不过是文雅的说法,往白了说便是同房。谁都知道这戏子的戏唱得怎样倒在其次,关键是皮相要好,像兰老板那般一等一的好相貌,夏大少之前把人捧在手心里也就不稀奇了。

孙闻溪瞪了手下一眼,头一回在人前失了风度:就你机灵,喋喋不休的。

手下把嘴一捂,讨好地笑了。心下却跟明镜儿似的,果真生气了,瞧着孙少这回,用情不浅啊。

比赛当天,吉祥戏班门前人头攒动,多数人连入场券都没有,却还要来凑热闹。

夏景生一进门,戏班的伙计便高喊一声:夏大少,您楼上请。

楼上都是一等一的雅座,且都是一人一间,仅有一扇窗户朝戏台开着,私密性极佳。

夏景生刚落座,就听见伙计高声道:孙少,您楼上请。

斟茶的动作霎时间一顿,茶汤沿着杯壁溢了出来。

片刻后,隔壁房间传来响动,心知孙闻溪在隔壁,夏景生连吃进嘴里的花生米都没了滋味。

又过了些时候,一个穿着大红色布衫的小厮走到台前,手里提着一面锣鼓。

铛锣鼓声响,好戏开场。

戏班里挑梁子的角儿陆续登场,越往后牌儿越大。

每位角儿唱完一折,一楼大堂便有伙计捧着铜盆,挨个儿向宾客讨赏。

二楼雅间的宾客则无人打扰,若是雅间的客人要打赏,只需轻敲房里的锣鼓,自然有伙计前来收银子。

到了最后,所有的角儿根据宾客给的赏金角出前三,前三再加唱一折,总赏金最高者为名角儿,在名角儿身上花费最多的宾客,也可以得到与名角儿独处的机会。

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宾客前两轮花费的银钱不多,最后却想得那独处的机会,可以现场加钱,总归一句话,与名角儿独处的机会,价高者得。

第二十七章

却说那角儿出场,人气的高低,从那观众的欢呼声中便能窥见端倪。

应尝芳等人今日将最打眼的行头都穿戴上了,满头珠翠直晃人的眼睛。

饶是他们这般卖命,依然比不得兰承云出场时,那山呼海啸般的气势。

兰承云甫一登台,那打赏的银钱就哐哐地落到盘里,戏班伙计的报价声一声高过一声。

夏景生端着茶盏,静默地瞧着楼下的躁动。

这时候还早,他一向等到最后时分,才用高价一锤定音。

是以他悠然地品着茶,那柄敲锣用的木槌,正静静地呆在他的手边。

这时,隔间的房里忽然传来锣鼓声,紧接着便是伙计激动的报价孙少投了一百票。

按一根金条十票的价钱,一百票便是十根金条,众人哗然。

楼下传来阵阵议论声:孙少还真是大手笔啊,十根金条博美人一笑,得,今年又没戏了。啧,你就从来都没戏,往年夏大少独占鳌头的时候,你不也没戏么。这一回夏大少也来了,按往年的规矩,夏大少最后才出价呢。不是说孙夏两家好事将近了嘛,这轮番捧个戏子,是闹哪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