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炀抱着樊渊的腰,把自己滚烫的额头抵在樊渊的后背上。
樊渊
樊渊低头握住顾炀的左手,看到上面因为强行拔针而留下的已经凝固的血珠,语气有些不好:
怎么不好好打针?下来做什么?
顾炀仍旧靠着樊渊,额头在樊渊的后背上蹭了蹭,声音也软绵绵的。
没用的,打针退不了烧。
樊渊转身,扶住不停向后倒的顾炀。
顾炀歪在樊渊怀里,抬头视线落到了樊渊淡色的唇上。
樊渊,我刚刚突然想明白了,打针没用,吃药也没有,你才是我的药。
话落,顾炀双腿一软,带着樊渊一起坐在了地上。
他抬手,把一直攥紧在手心里的口罩展开,戴在了樊渊的脸上。
以防万一,万一是我猜错了,免得传染给你
樊渊不明所以,却并没有阻止顾炀,任由顾炀给他戴上口罩。
因为发烧,顾炀的指尖都是炙热的,指尖勾着口罩的两边戴在了樊渊耳朵上,又顺着耳廓轻轻滑过,最后顾炀的双手按在了樊渊的肩膀上。
樊渊,你可是我的特效药
最后的话音,消失在了顾炀贴上去的唇边。
顾炀跪坐在樊渊的身前,慢慢直起腰,微闭着眼睛,扬高脖颈,将殷红的唇按在了樊渊戴着的口罩上。
炙热的温度,哪怕是口罩,都无法完全阻挡。
樊渊扶着顾炀的后腰,黑眸里罕见的多了丝惊讶。
他没想到顾炀这种迷糊的状态下还能亲上来,所以也没有躲。
隔着一层口罩,所有的触感都变得模糊而朦胧,但温度却是实实在在的。
顾炀的嘴唇蹭在粗糙的口罩布料上,一触及离,他虚脱一般坐回地上,摇摇晃晃的要往后倒,倒了一半被樊渊揽住了。
意识消失前,顾炀还在想,是他猜错了吗?
难道这样并不能退烧?
樊渊低头,发现顾炀已经昏过去了,细白的颈子搭在樊渊的臂弯上,脖颈上挂着许多汗珠。
我是你的特效药
樊渊低声重复着顾炀这一句模棱两可的话,缓缓摘下了面上的口罩扔在一旁。
厨房的炉子上还炖着冰糖雪梨汤,此时汤已经沸腾了,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雪梨甜蜜的香气弥漫在厨房各处。
樊渊揽紧晕过去的顾炀,一手扶上顾炀的后颈。
顾炀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是高于平常的热度。
樊渊缓缓低头,慢慢接近顾炀的唇。
直到两个人的呼吸几乎缠在了一起,樊渊闭上了眼睛。
顾炀,下不为例。
炉子上的冰糖雪梨汤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因为过久无人管理,里面的汤汁沸腾了出来,从锅的边沿冒出,沿着清亮的锅边缓缓流下去,掉到火焰上,噗嗤一声就被蒸发干净,只留下空气中越来越甜腻的香气。
伴随着冰糖雪梨汁咕嘟咕嘟冒出来的甜蜜香气,偶尔有几声隐约的哼唧声夹杂其中,仔细听时,又好似是错觉。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严冬的气温更加凛冽。
室内的温度却逐渐攀升,厨房的地板上,一头漆黑碎发的樊渊抱紧怀里一身长裙、长发披散的顾炀,许久没有分离。
顾炀沉浸在梦乡中,整个人都像是漂浮在绵软的云朵上,那云朵缠着他的唇久不分离,又像是带着夹心的棉花糖,一口咬开,甜蜜的果汁溢满口腔。
突然,云朵的包围消失,转眼间,顾炀又被更紧密的藤枝缠绕。
口中似乎泛起了江河,江河褪去,又涌进了雪梨的清甜。
顾炀睁开眼睛,看到了樊渊稍稍退开一些的面庞。
樊渊镇定的擦掉嘴角的雪梨汁,又帮顾炀把嘴角溢出来的雪梨汁抹干净。
醒了?
顾炀迷迷糊糊的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樊渊弯腰抱起顾炀,走向卧室。
炉子上咕嘟咕嘟响个不停的雪梨汁已经被端下来放在一旁,旁边摆着一碗只剩了层底儿的雪梨汁。
樊渊喂顾炀喝光了整整一碗雪梨汁,亲口喂的。
顾炀被樊渊抱着,走动间有轻微的晃动。
他抿了抿嘴唇,小声说:嘴巴里好甜。
樊渊黑眸微眯,盯着顾炀水润的唇,又立刻移开视线。
你烧退的差不多了,我喂你喝了点雪梨汁。
顾炀点点头,双手依恋的抓着樊渊的衣襟,把脸颊也贴上去蹭了蹭。
樊渊把顾炀放回到床上,自己也上床躺在顾炀旁边。
床头灯被关上了,顾炀被樊渊搂着,很快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黑暗中,樊渊指尖缓慢的顺着顾炀的发丝,顺着顺着就按住了顾炀的后颈。
顾炀正做美梦呢,梦中他咬着一块香甜的肉吃得正开心,谁知那肉突然反扑过来,糊在他嘴上就扯不下来了。
迷迷糊糊中,顾炀呼吸不稳,有了要醒来的倾向。
樊渊翻了个身,抬手捂住顾炀的眼睛,轻轻的哄着:
睡吧,有我在。
顾炀的睫毛在樊渊的手心缓缓刷过,半睁开眼又很快闭上。
樊渊这才再次低下头,继续进攻雪梨汁满溢的地方。
床边无人问津的点滴瓶,针管搭在地毯上,流出来的药液将地毯都浸湿了。
有些事情,一旦开了头,就再也收不住了。
第二天临近中午,顾炀才醒过来,醒来时,床上已经没有了樊渊的身影。
顾炀躺在床上,视线落到了床边挂着的已经空了的点滴瓶。
他大脑有些刺痛,昨晚上床打了点滴之后的记忆模模糊糊的,半响拼凑不完整。
顾炀从床上坐起来,脚踩在地上,立刻低头看去,发现床边的地毯不见了。
他往浴室走,打开水龙头接了把凉水扑到脸上,手心碰到了嘴唇,立刻疼得直嘶气。
顾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他,双唇莫名红肿了许多,本就颜色殷红的唇,此时更显深红,像是果子熟透后的糜红。
他小心翼翼的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巴,碰了一下后立刻缩回手。
嘴巴火辣辣的,顾炀又低头使劲往嘴巴上扑了两把凉水,这才下楼。
楼下樊渊早就做好了饭,似乎一直在等顾炀,顾炀一下来,樊渊就要起身去热菜。
顾炀揉着自己还抽痛的额头,摊倒在沙发上,抱怨着:
不知道为什么,睡一觉醒来,嘴巴就肿了,疼死了。
樊渊端着菜往厨房走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顾炀,冷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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