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吧白天客源都少了很多,夜晚就更没什么人了,赚的钱还不够电费和员工加班费的,简令这几天干脆也不通宵营业了,晚上十点多就关门,上楼睡觉毕竟现在每晚和罗一慕的视频才是她最期待的。
罗一慕去江禹转眼已经四天了,每天都让简令更深地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她每晚睡觉前拿着日历本把当天的日子重重地划去,又把距离罗一慕回来还有多少天一遍一遍地数,仿佛多数几遍时间就能凭空跳到罗一慕回来的那一天似的。
慕慕,我生病了。晚上跟罗一慕视频聊天的时候,简令趴在桌子上看手边摆着的台历,恹恹地说着,眼皮都耷拉了一半,看起来没精打采,真像生病了一样。
什么病?罗一慕神色紧张,发不发烧?去医院看过了么?医生怎么说?
相思病。简令用手指隔着屏幕戳了戳罗一慕的脸蛋,心情郁闷,医生说我这叫思念成疾,药石无医,只有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赶快飞到我身边来我才能好。
罗一慕听了噗嗤一笑,知道这女人又是跟自己撒娇呢,方才紧张皱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是谁当初自己不愿和我一起过来的?现在后悔了?再忍几天吧。
还要忍几天啊?简令抱着脑袋哀嚎,我都快想死你了,我吃饭也想你睡觉也想你,我连做梦我都想着你你知不知道?
这话简令说的一点没夸张,她真的连做梦都想着罗一慕,一闭上眼睛,罗一慕那张好看的脸就在她眼前直晃悠,罗一慕撩人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低语,再这样下去简令觉得自己非得得精神病不可。
简令现在的心情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一个星期的时间竟然也可以变得这么漫长,说什么她也得跟着罗一慕一起去,就算郝心宜要把网吧拆了自己也不管了。
乖。罗一慕声音温润平和地安慰她,还有三天,我马上就能回去了。
不行,你回来那天我一定要起个大早去机场接你,说什么我也忍不了了!简令捶着桌子说。
一旦两人开始靠近,即使心上人小小的人性也变成了可爱的娇嗔,罗一慕突然想起自己与简令刚认识时,那时看着简令的脸都觉得烦躁,可是又忍不住被她吸引,大概正如简令所说,她们是天生一对,注定要在一起。
现在,对简令的偏见通通不见,罗一慕眼里所见、心中所想,无一不是简令的优点,于是愈发喜欢简令的这点小小娇嗔,纵容地笑着答应她:好,我等着你来接我。
不仅要去接你。简令邪恶地笑起来,我还要亲你,抱你,把你亲得在我怀里走不动路才行。
罗一慕笑容在脸上扩散,嗯,我等着。
心里想的却是,到时候谁走不动道还不一定呢。
眼里闪过一丝精光,舔舔唇。
简令把她细微处的表情全收入眼中,弯着眼睛笑,故意凑近了话筒,声音有点飘然,慕慕,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坏了。
罗一慕揉揉发痒的耳朵,稳重严肃,我一直都这样。
好吧,原来你是骨子里带出来的坏,亏的在人前正气凛然呢。
咳。罗一慕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别胡说。
不能跟罗一慕在一起,还好有每天这一两个小时的视频通话慰藉相思,否则简令觉得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杀到江禹去拉着罗一慕亲个够不可。
挂了视频,空荡的房子里立刻变得一片寂静,简令左右环顾了一圈,无所适从,叹了口气,去浴室洗澡,在打开喷头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了那天自己在浴室里与罗一慕视频的场景,罗一慕眼珠子都红了,哼哧哼哧喘得不像话,简令洗着澡,嘴角不自觉勾了起来。
下次可以在浴室里试试。
一定很刺激。
她得意地想了一会儿,忽又叹出一口气来。
说什么在浴室里试试,她和慕慕说起来都还没真刀真枪地做过呢,等轮到浴室里的时候,都不知道得猴年马月去了。
不争气的右手,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拆绷带。
简令思绪繁杂,一夜都没怎么睡好,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自然醒了,转头看看外面还灰蒙蒙的,想继续再睡,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床洗漱。
不知为什么,她今天早上一起床心就跳得厉害,梳头发时梳子齿还莫名其妙断了一根,好像预兆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罗一慕不在,早上没人给简令煎鸡蛋热牛奶,简令从冰箱里直接拿了两片冷面包和一盒冷牛奶就算作早餐了,但她心一直扑通扑通跳,像是要犯心脏病一样,这点东西也没吃完,牛奶刚插了吸管喝了一口就觉得要反胃,把手上的面包牛奶放下了,漱了个口走下楼去。
从前网吧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几个员工三班倒值班,被闹了几次之后生意不好,员工只剩了小刘一个,晚上也不营业了,早上九点钟开门,晚上十点钟打烊,今天简令起得早,不到八点就下楼把网吧卷闸门拉开了,又看到门口围了不少人,简令心里咯噔一下,猜测可能那些要债的又来了。
果不其然,卷闸门上被红色喷漆写了几句诅咒的话,比前几次更狠,连先奸后杀这种话都出来了。
老板娘,你到底欠了人多少钱啊?你说你一个开网吧的大老板,怎么可能没钱还债呢?欠了钱就还吧,这年头谁也不容易,说不定人家债主也有难处,等真把债主逼急了,可就不是几个钱那么简单了,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的!一个围观的中年妇女自觉苦口婆心地劝简令,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是?
我没欠人钱,是那些要债的找错人了,我已经报过警了,不劳你费心。大家也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简令皮笑肉不笑地把围观群众打发走,看着面目全非的卷闸门,眼里黑沉沉的,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从吧台那里拿出了一根长水管子,对着卷闸门就是一顿猛喷。
经过前两次,简令已经对洗门洗出经验来了。
小刘八点四十从员工宿舍里打着哈欠出来的时候,看到门口的一大滩水迹,就知道那些要债的昨晚肯定又来捣乱,眼睛一沉走到吧台前问简令:令姐,是不是那些人又来了?
嗯。简令正在对账,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不是,他们难道不知道找错人了么?干嘛就赖上你了呢?这叫什么事儿啊?
简令嗤笑,都是社会上的混混,你指望他们有什么脑子?吃早饭去吧,店里我来盯着。
咱们要不要再报一次警啊?小刘建议。
报警不是没效果么。简令没所谓道:放心吧,没事的,吃你的早饭去。
简令想,如果是真正的要债的,早就上门来威胁了,哪会喷了几次漆明知没效果之后还用这么怂的办法,八成是郝心宜自己雇的人,来吓唬简令呢。
简令好笑地想,也就是父亲去世后的这几年,自己收敛了脾气了,否则要拿出自己早些年在外头混的不要命架势,早半夜蹲在墙角下抡圆了胳膊等着教训这帮孙子了,还轮得着他们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gu903();她这么一想,心思开始活络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