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浑身都在疼,嘴唇发白,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披着罗一慕的黑色丝质衬衫,低声笑,慕慕,你身材真好。
罗一慕嘴角轻微抽搐,心想果然刚才简令表现出来的倔强羞涩都只是表象,这才是她的本性。
我扶你上岸。罗一慕没有多说,扶着简令走到岸边,岸上关绪伸手拉了简令一把,把她拉了上来,还在水里的罗一慕也双手一撑轻松跳上岸,只有那四个园丁不知所措地站在水中,没有罗一慕开口,他们动也不敢动一下。
那四个人怎么处置?关绪斜睨了水中四个男人一眼。
罗家有家法,轮不到我们外人操心。
关绪不满,难道就这么算了?
罗一慕不作声,可关绪没有错过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狠劲儿,于是关绪满意地勾出一个微笑,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了结。
先给她换个衣服吧。关绪看着刚从水里捞起来的简令说,虽然今天气温挺高,但总穿着这么一身湿衣服估计也得感冒,小妞,算你命大碰到我和阿慕,尤其是阿慕,八百年都难得管别人一次闲事,可巧有这么一次还被你赶上了,我和阿慕认识三十来年了,还是第二次见到阿慕这么慌张。
简令拖着一身伤竟然还有精神和关绪探听罗一慕的八卦,那第一次是为了谁?
第一次当然是为了
关绪还没说完,就被罗一慕毫不客气地踢了一脚,闭嘴。
得,我不说了。关绪耸耸肩,无辜地眨眨眼,不能在学生面前揭罗教授的老底不是。她还记着上次简令假装罗一慕学生的事,故意拿这话来揶揄简令。
简令心知被人拆穿谎话,不过她脸皮厚惯了,被当面拆穿的谎言不计其数,这么一个随口编的小谎根本不算什么,还能面不改色地跟着关绪一起笑。
罗世森的寿宴在周末,罗老太太特意留罗一慕在罗家小住,说是想和她说说话,于是早就让佣人给罗一慕收拾出来了一间客房,还有罗一慕带来的两身换洗衣服,罗一慕打算带简令先去她的房里换身衣服再说。
谁知简令伤得太重,站立都勉强,更别提走路了,刚迈出一步,膝盖窝一软,差点栽了下去,被罗一慕眼疾手快捞了起来。
简令因在罗一慕面前露怯,面色尴尬,不好意思,我还没说完,只觉膝盖弯下穿过什么东西,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蓦地腾空,吓得她脸色一变,下意识双手搂紧了罗一慕的脖子。等她意识到时,已经被罗一慕打横抱起,走出了三五米的距离。
简令被罗一慕抱着,有瞬间的不习惯,不过很快适应,笑着看罗一慕近在咫尺的侧脸,还有她秀气的耳朵,心里甜丝丝的。
简令两只手都挂在罗一慕的脖子上,离得又这么近,她心猿意马,眼中只有美人,身上的痛也不觉得了,凑近了一点,在罗一慕耳垂上轻舔了一下,甚至还用牙齿咬了咬那片薄而小巧的耳垂,换来罗一慕托在简令腰上的手臂蓦然一紧,整个耳朵瞬间红了。
简令把头靠在她颈窝里,抿着唇偷笑,果然还是一样的容易害羞,也一样的口是心非。
不是说讨厌她么?怎么又要来救她?
还把自己的衣服脱给她穿。
简令这样想着,手上不老实了起来,悄悄从罗一慕的脖子上滑了下去,绕着她后心若有似无地打着圈儿。
罗一慕目色微暗,沉声警告,老实点儿。
惹得简令一阵轻笑,扯着了伤口,疼得皱眉,只好边皱眉边笑。
第17章风太大
罗一慕的客房就在里宅,距离不远,她带简令回她房间换衣服,让关绪先行去主宴会厅,不必等她。
一路上简令不怎么老实,对罗一慕动手动脚,快到房间时罗一慕忍无可忍,皱眉道:再动我把你扔下去。、
简令嘿嘿地笑,抱着她脖子调笑似地说:慕慕,你舍得么?
罗一慕看着她,终于充分理解了打蛇上棍这句话的含义。
还好再走几步就到房间,罗一慕把简令放在椅子上,她虽嘴上说着狠话,动作却轻柔又小心,放下简令后,走到衣柜旁边,打开衣柜,把里面挂着的衣服拿下来扔给简令,指了指房间另一侧,浴室在那,去洗澡换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可是我身上好疼啊。简令打了个滚,换成整个人蜷在椅子里的姿势,趴在椅背上看罗一慕,眨巴着眼睛,手也疼脚也疼,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慕慕,你抱我去洗澡好不好?
罗一慕闻言拧紧眉头冷笑,简令,你别得寸进尺。
简令知道自己触到罗一慕的耐心底线了,怕罗一慕真的又像上次一样绝情,不敢再花言巧语,吐了吐舌头从床上爬起来,拿着罗一慕扔过来的衣服进浴室。她身上的痛确实不是装的,走路姿势一瘸一拐,偶尔动作过大扯了伤势过重的部位,疼得她龇牙咧嘴,也没心思认真洗澡,随便用花洒冲了下身体,然后擦干,就算洗完了,穿着罗一慕的衣服出来。
那是一件休闲衬衫和一条西装裤,衬衫是经典的黑白配色,裤子纯黑,罗一慕肩膀比简令稍宽,腿也更长,所以简令穿她那身衣服,略有些撑不起来,衬衫肩膀那里松松垮垮耷拉着,裤腿也遮住了脚背,简令走出来,衬衣扣子上面三颗敞开,里头没穿内衣,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随着她走路开合若隐若现,罗一慕那一身无比正经的衣服,竟然被她穿出了颓散的诱惑感。
罗一慕听见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抬头,简令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水汽,入眼一瞬,罗一慕瞳孔轻轻地放大了一点,赶紧移开,看起来不动声色,走吧,去医院。
你不洗么?简令怔了一下,你的衣服头发也都湿透了。
不用。
简令想到了什么,你不会只带了一套干净衣服吧?给我穿了,所以你没衣服换了?
罗一慕不耐,少废话,跟我走。
简令知道自己猜中了,有些内疚,不用去医院了,我就受了点皮肉伤,没事的,对了,刚才我看衣柜里还有一套睡衣,你先去洗澡换睡衣行不行?待会儿我用吹风机把我的衣服吹干了咱俩再换回来,应该要不了多长时间,不会耽误你的正事的。
罗一慕眼中简令一向是个只考虑自我感受的人,没想到也有这么为别人着想的时候,让她略感意外,只说:不管怎么样,先送你去医院检查再说。
可是我不想去医院。简令抱着枕头坐在床上,小声嘟囔,消毒水味,难闻。
简令的爷爷、奶奶、父亲,都死在医院里,她小时候很少生病,每一次去医院,就意味着一个亲人的离去,在她心里,医院的消毒水味早已和死亡划上了等号。
随你便。罗一慕看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勉强,拿了自己的睡衣进浴室洗澡,她洗得很仔细,花的时间也比简令长,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时,简令睡着了,她睡觉的姿势有点怪,一米五的床,她只占据了床边很小一块位置,弓着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半圆,头发还是湿的。
罗一慕站在床边,看简令的睡姿,双目紧闭,鼻翼微翕,很安然的样子,与她性格完全相悖,让罗一慕也忍不住泛起了睡意。
gu903();简令睡得很沉,衬衫领子敞开,罗一慕居高临下,将她衣内风光一览无余,趁人之危这种事向来为罗一慕所不齿,她应该立刻、马上、当机立断地转过头去不看简令,但罗一慕好像被人施了定身咒,站在床边,目光探进敞开的衣领中,许久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