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弟,你这样做,置国法与何地,难不成皇亲国戚就能法外开恩?萧弘冷冷地看着萧铭。
萧铭闻言心中怒火燃烧,贺惜朝若不愿意,当场拒绝便是,却挖了这么大一个坑给李家,他恨不得杀了此人。
大哥的刀真是锋利,六亲不认。若真想给李大人定罪,何必用这种背信弃义的手段,直接弹劾让刑部查便是。
萧弘眯起眼睛,冷峻暗怒,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攀扯旁人,李洵做下此等天理难容之事,还在乎如何揭发?他敢直接贿赂,真是胆大包天,肆意妄为,可见根本不把国法天威看在眼里!这是谁给他的权力,你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萧铭惊得连连喊冤,父皇,儿臣根本不知情,只是亲情人伦,实在不忍心。
亲情人伦?二弟,你的亲情人伦是凌驾于国法之上?萧弘抚掌一排,厉害,孤都不敢这么说啊!
不是,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哪个意思?
论嘴皮子,萧铭永远比不过站在道义制高点上的萧弘。
后者的步步紧逼,让他顿时慌了起来。
这时,忽然便听到李尚书俯地痛哭道:皇上,罪臣有负圣望,国法难容,请将罪臣按律处置,以警示天下,罪臣谢主隆恩。太子殿下,礼亲王一时慌乱,感情用事,还请海涵,无需因为罪臣影响你们兄弟之情,臣知罪!请太子殿下定罪!
李洵年纪与魏国公相仿,头发斑白,他这么痛哭流涕,一时让人心中不忍。
而被贺惜朝摆了一道,明眼人里都看得出怎么回事,相比起来,后者的铁石心肠才令人可怕。
这时王阁老道:皇上,李洵贪污罪证确凿,的确罪无可恕,然而这么年来毕竟劳苦功高,他虽然试图干涉边境走私,可毕竟已经被贺大人给揭发,来不及犯下罪错。
萧弘一听,顿时怒道:王阁老,您这又是什么意思,这还叫没犯?
太子殿下息怒,贺惜朝乃您的府官,其实这么做有引诱之嫌,不是吗?
引诱?
萧弘被他这颠倒黑白的本事给气到了:王阁老,你有何证据证明引诱?
王阁老一笑:不过是猜测而已,毕竟是亲外孙,谁能想到呢?
那您倒是给演示一下,给孤开开眼界,不是上下嘴皮子一张就行了,否则王阁老,孤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也参与其中,否则为何给李洵脱罪?
王阁老的脸色沉了下来:太子殿下,空口白牙,可不能随便按罪名啊!
这不是跟你学的吗?论吵架,萧弘就没输过。
皇上,老臣冤枉王阁老跪了下来。
萧弘冷笑一声:呵,又是这招
好了,不用再吵了!突然天乾帝袖子一挥,打断了所有的争吵,再吵下去,这满朝文武还有置身事外的吗?贺惜朝。
臣在。
天乾帝问:你觉得该如何定罪?
自凭圣裁。
天乾帝点了点头,接着忽然转向萧弘:太子呢?
萧弘回头看了贺惜朝一眼,后者敛目垂眸,没有看他。
弘儿?
凭父皇做主。萧弘回答。
好,那众位爱卿如何?
皇上英明神武。所有的大臣齐声道。
天乾帝看着李尚书,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重重地一拍扶手,怒喝道:李洵,你真让朕失望!
罪臣罪该万死!李尚书紧紧地伏在地上,全身发抖。
你的确罪该万死。天乾帝的语气危险而冰冷,知法犯法,欺君罔上,就是满门抄斩也不为过!
李洵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求饶:皇上开恩,臣自知罪孽深重,可念在老臣多年伴架的份上,饶过臣之家眷,给王妃娘娘留存体面吧!
父皇萧铭惊慌,然而他的求情之语还未说完,天乾帝便抬手制止了他,看着李洵说,不过,念在你这些年还算用心的份上,朕免你死罪。
这下萧弘抬起头来,难以置信道:父皇!
而天乾帝也目光冷然地看着他:不是全凭朕做主吗?
萧弘立刻说不出话来。
萧铭的脸上却露出欣喜的表情。
天乾帝没再搭理他们,继续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去李洵户部尚书一职,罪责八十大板,以儆效尤!
才八十大板,去了官职,这就完了?
多谢皇上恩典。李洵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老泪纵横。
侍卫走上来,准备将他拖走。
萧弘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满意,他也顾不得什么,正要出列时,萧铭眼疾手快,大声喊道:大哥,你对父皇的旨意有所不满吗?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连带着天乾帝的视线也落在他的身上,帝王威严之下,萧弘的脚迈不出去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贺惜朝,后者也正望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萧弘咬了咬牙,最终道:三弟在说什么,父皇自然英明神武,谁敢异议。
李洵立刻被押了下去。
他已经去了官帽,发头些许凌乱,死里逃生,看着很是狼狈。
经过贺惜朝的时候,他忽然低声说:老夫等着你的下场。
贺惜朝眼皮微动,却弯了唇角:八十大板呢,先活下来再说吧。
这年前最后一日的大朝会便在户部尚书服罪之下落幕了。
贺惜朝走出大殿,身旁的大臣经过,各个离他三尺之远,瞧着他的目光带着忌惮。
他也无所谓,袖手慢慢地往前走。
惜朝!
萧弘追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
贺惜朝停下脚步,抬起眼睛,淡然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萧弘本有很多话要问,可是临到此时,他却忽然间问不出来了。
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他吗?
贺惜朝微微一笑,扬了扬被拉住的手:我们要在这里说吗?
正在此时,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过来,给萧弘行礼:太子殿下,皇上命贺大人觐见。
孤呢?
小太监回话:皇上没宣太子。
那孤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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